「諸位不必憂心!公道這不就來了嗎?!玉識君沉冤得雪,作惡多端的鬼門主也為蓮華宗所捕,范宗主當真是好魄力,輕易便識破了鬼門主的偽裝,大義滅親,秉公持正,特意將那鬼門主綁在孤雲台,受盡七天持續不斷的烈火雷電寒冰數種極刑,廣邀三界修士一同去觀摩,要不說還得是范宗主呢,玉識君之後唯他一個化神境,范宗主剛正不阿,對待自家弟子也絕不手軟,只有這種化神境方能帶領我仙界蒸蒸日上,蓮華宗人才輩出啊。」
「今日似乎便是七日的最後一天?今日午時,鬼門主便要被范宗主親手斬殺了?」
「說得正對!還不趕快些!范宗主准許咱們前去觀摩那是大宗大門風骨,可別因為你這磨磨唧唧的將孤雲台的熱鬧給錯過了!」
「催什麼,這不是趕到了麼?快看——那孤雲台正中被綁住的,可是鬼門主謝時安?」
台下來自四州各宗的修士七嘴八舌,七日時間,足夠最偏遠的元州散修乘上靈舟趕到了,孤雲台設立於孤雲山之巔,那是蓮華宗最高的一座山,位置相對偏僻,四面八方皆是矮山,唯它一山獨立,高聳入雲,一覽眾山小,同樣的,四面八方的修士看向孤雲山巔,亦是視線極好,乃絕佳的示眾之地。
謝時安就被綁在孤雲台的正中,雙手手腕及雙腳腳踝皆被特質的骨釘穿透而過,令其分毫不差地釘在了身後的縛仙柱上,動彈不得,七日極刑已先後布施過,四肢骨骼處的傷口早已反反覆覆癒合又被撕裂,鮮血乾涸在指尖和腳背,瞧著就萬分瘮人。
有些看熱鬧的修士不忍直視地別過頭,被行刑的主人公倒像是從未聽見過下方的議論紛紛,低頭望著某個方位,維持了不知幾日這個姿勢。
有人好奇地順著他的視線一同望過去,拍拍身旁的本地人:「敢問這位道友,那是什麼地方?」
道友仔細瞧了瞧,不確定道:「蓮華宗我沒來過幾次,不過聽門內弟子提過,哪裡似乎是邱長老的住處,不瞞你說,那位弟子特意強調這一點,是讓我行動儘量避開邱長老的地盤,因為蓮華宗的這位邱長老脾氣不太好,若是不經通報擅自闖過去,是要挨雷劈的,我怕被雷劈,才記住了方位。」
「邱長老的住處?我從第一天就在這裡看熱鬧了,那鬼門主從第一日就一直盯著邱長老的住處,難不成還能是有所企圖?」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發問的修士捋著鬍子搖搖頭,「難不成他就要這樣一直盯著直到行刑之時?太過荒唐!」
「誒?動了,動了。」白鬍子修士話音剛落,入定了整整七日的謝時安竟然輕微地轉了下頭,瞳孔緩慢地向孤雲台下的眾人掃過去。
「我瞧著這鬼門主雙目通紅,怎麼像是修煉了邪術?」
「那一手操縱鬼侍的功夫還不夠邪門嗎?不過玉識君的二徒弟聽說是只兔子精。」
「——兔子精?!一隻兔子精,竟然耍了三界這麼多人?」
「可惡!可恨!」
人群因為謝時安突如其來的動作騷動紛紛,謝時安充耳不聞,繼續細微扭動脖子,直到仿佛在人群中看到了什麼,瞳孔定格,謝時安沉默慢慢吞吞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