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冷靜下來,說出口的話卻越來越激動,情緒有些失控,「你又要跟我劃清界限?我跟你說了祁多福不可信,我們是兄弟,我們——」
「從來就跟其他人沒有關係,我沒有要跟你劃清界限,也從來沒有你的天賦而產生過嫉妒,更不會因為別人的話就猜測你疏遠你。」祁西樓摘下眼鏡掏出鏡布擦了擦上面的痕跡,力道並不輕柔,明明鏡片乾乾淨淨,他卻來來回回擦了兩三遍,似乎還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上面落下了難以擦掉的印記。
他淡淡地陳述道,「祁北閣,你太自負,自負地認為我比不過你,自負地讓著我,自負地看輕我。」
祁北閣被這一連串的「自負」砸懵了頭,他張了張嘴想反駁,卻只吐出一句,「我沒有。」
祁西樓回頭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重新戴上眼鏡,壓低地聲音像是勸告,又像是一句陳述某件既定的事實,「祁北閣,別等到我死了,你才學會長大。」
「我沒有!」祁北閣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固執的回答著上一個問題。
天上飄起了雪,掩蓋那一串腳印,祁西樓沒有再回頭。
*
祁北閣大概是憋著一口氣想要證明什麼,他很快就行動了起來,打算第二天的例會就確定交流賽的最後名單,然而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準時到會的竟然只有他們四兄弟。
本來打定主意今天要做個高冷酷哥的祁北閣實在沒忍住吐槽道,「這是集體食物中毒進醫院了?」
祁東亭想了想道,「中沒中毒我不知道,但昨天好像有人挺倒霉的。」
他指了指自己現在的頂頭上司,負責審訊室的那位長老的空位。
祁北閣瞬間好奇了起來,他坐直了身,一臉看熱鬧的樣子擠眉弄眼,昂揚起來的聲音帶上了一貫的輕佻欠揍,「快說來聽聽讓我高興高興。」
「想知道?」祁東亭俯身湊過去,嘴巴一張,卻是急轉直下,「誒,就不告訴你,自己想去吧。」
祁北閣一口氣哽在喉嚨口,有點惱羞成怒地翻了個白眼,「你幾歲啊還玩這套,幼不幼稚!?」
祁東亭難得在交鋒中占據上風,很是氣定神閒地笑,「招不在新,有用就行,你就說你氣不氣吧。」
祁北閣:「……」他很不想承認他居然真的因為這個幼稚的行為被氣到了。
更令他生氣的是,他這位廢物大哥平時的時候跟個二傻子一樣,半點敏感度都沒有,不該他敏銳的時候該死的敏銳,就聽他道,「你今天這一副拽的二五八萬想吸引家長關注的樣子,怎麼,和你唯一的哥,我的三弟祁西樓同志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