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詞深呼吸了一下後上了一點再普通不過的技巧,自從受傷後,已經堅持了十幾年的習慣和練習都不得不暫停。剛開始感覺還好,只是沒多久,受傷的右腿就傳來了痛感。
在聽到了露台入口處傳來腳步聲時,宋悅詞自己也沒反應過來她是怎麼突然失去平衡的。像是命運開的玩笑,按下了某一個必然鍵。
她努力找回了平衡感,沒有摔倒,但也因此往後一退,直接靠在了露台的邊緣處。
露台門在這一刻被人推開,宋悅詞回頭去看。
對方穿著寬鬆的白色浴袍,額發濕漉漉的,手機放在耳邊似乎正在接電話。
為了顯得美觀,雲安墅的露台圍擋都做得很低。所以她現在這個姿勢,看起來,就快掉下去了。
這誤會大了。
看起來很像是打算一了百了的人突然被抓包。
下一秒,宋悅詞被輕而易舉拉住了手腕,被帶著遠離了危險地帶。近在咫尺的距離,只有夕陽橫在中間。對方比她高了一個頭,身型完全籠住了她。
「想不開?」對方往露台邊上看了眼,「不太明智的選擇。」
宋悅詞不太記人,說不上是臉盲。就是不關注,除了總是相處的,她不太會去打量或是觀察別人,總是只專注於自己的事。
但眼前這張臉,正如林瑤說的那樣,挺難讓人不記得。淺棕色的發,淺棕色的瞳,比雜誌封面上更為直觀的面部摺疊度。
還有著令人驚訝的反射神經和行動力,這麼一段距離,他好像兩個大跨步就過來了。
宋悅詞清楚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判斷,因為剛剛只有她自己在,所以沒有隱藏任何情緒。
她的沮喪是真的,沒有平復好的心情是真的,對以前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情現在卻無能為力感到痛苦也是真的。甚至,還有一點對未來的恐懼。
她放鬆了語氣,「謝謝,但是我沒有想不開。」隨後掙了一下被拉住的手腕,對方卻盯緊了她的眸似乎在考慮她說的話的真實性。
他看起來並沒有不友好,甚至是帶著點「助人為樂」的態度,但眸光下壓,有著高高在上的壓迫感,讓人無處可逃。
宋悅詞實在不喜歡跟陌生人、尤其是異性保持著這麼近的距離。又僵持了一會,手腕上的力度依舊沒有減弱,宋悅詞直視了他的眼睛,她喊了他的名字。
「凌越,放手。」
清冷的音色,疏離的口吻,乾淨利落的要求。
凌越愣了一秒,隨後挑了下眉,「嗯?看來認識我啊?」
宋悅詞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凌越倒是立即鬆了手,往後退了幾步,保持了一個禮貌的安全距離,淺棕色的眸直白落在宋悅詞臉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