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惠姨擺擺手,「哎呀,我說了的呀,小詞酒品不好的,特別粘人特別難纏的。」她看起來真的挺放心凌越,「麻煩你了,真不好意思哦。」
「但是也分人」這句話美惠姨沒說。宋悅詞有點像過於能分辨親疏遠近的一隻貓,就算她不清醒,也絕不往不熟悉的人那裡靠一厘米。
醒酒湯煮好晾了好一會,美惠姨轉身去了浴室。
凌越伸出兩根手指朝不知道是清醒還是不清醒、但已經重新睜開眼能自己坐穩的宋悅詞招手,「喝醒酒湯。」
「美惠姨去給你放洗澡水了,她說你需要泡一泡。」
宋悅詞盯著面前的碗,然後又看凌越。她應該是還能認出他,「凌越?」
凌越點頭,抬手觸了觸碗壁,「不燙了,喝吧。」
宋悅詞依舊盯著他看。
凌越覺得她可能是醉了也依舊謹慎,手指把碗往自己這裡勾了一下,「你等我一下。」他想要去拿個碗或杯子倒一點自己先喝,以此證明沒有毒,是可以喝的。
但是宋悅詞又把碗挪回了她自己面前,沒有任何鋪墊直接道:「凌越,你真好看。」說完她就乖乖低頭開始喝,凌越的手按在餐桌邊緣,他看向自己蜷起的手指,覺得實在招架不了。
情緒太容易被挑動,意識被架在溫火上涌動,不到沸騰的程度,卻更難耐,如被輕咬,酥麻伴雀躍。
他向來不是被動的人。
凌越站起身,彎下上半身靠近宋悅詞,餐桌上方垂下的燈光被他遮擋,他的影子印在了宋悅詞的身上。
「宋悅詞。」他沉下聲,「看我。」
宋悅詞抿著碗邊抬眼看他。
「你該不會喝醉了對誰都這樣說吧?」
宋悅詞搖頭,喝乾淨了最後一口醒酒湯,「沒有啊。」她鬆開碗,抬手捧住了凌越的臉,「我審美很高的。」
凌越就著她手上殘留的溫度,微微側了下頭,從額頭到眉眼,高挺的鼻樑到鋒利下顎線,每一點都受盡上天優待。
凌越:「我們很熟了,是吧宋悅詞?」
宋悅詞看著他,似被蠱惑,她慢慢地點了點頭。
*
宋悅詞有一個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特點,別人酒後斷片,而她不會。即使短時間內想不起來,等她徹底清醒之後,就會一點一點碎片似的記起來。
碎片總有拼完整的時候。
畫面最後定格的是她捧著凌越的臉緩慢點頭的場景。
她站在陽台努力冷靜,不明白這種做夢也意料不到的問題怎麼就這麼發生了。又碰巧看到出門訓練的凌越,她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蹲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