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詞坐著,凌越為了方便她動作站著。她的指尖有些涼,跟溫熱的呼吸形成對比。
「這裡?」
「嗯。」
一帖膏藥從被撕開到按牢,不過短短几十秒。宋悅詞的掌心最後拍了拍,膏藥貼並不能完全覆蓋她的手,一部分觸到凌越的皮膚,滑膩的指尖,陌生卻勾人的觸感,以至於凌越微微向前挺了一下腰。
他咬著衣擺回頭看了一眼宋悅詞。她垂著眸,眼睫很長,像在做最後確認。
宋悅詞收回手,「好了。」
凌越鬆了嘴,衣擺回歸原位。
他的家宋悅詞進過幾次,甚至去過他的臥室,但她從來沒有好好看過。
在她之前的世界裡,她不覺得她跟凌越會有多親密的發展。即使她的在意也是真的,但那些心思是可以按下的,就像是凌越房間的那盞夜燈。它只能照得見一塊地方,只能照那麼遠。所以可以藏住很多東西,那樣會讓她覺得安全。
可是現在不一樣。凌越的家極簡,採光極好,窗簾全都拉開著,整個房子裡都明亮又通透。
所以只微微轉了下頭,她就看到了冰箱前那塊看起來就很柔軟的白色地毯。怎麼會有人在冰箱前放一塊這麼大的地毯?
「凌越你冰箱前面為什麼要墊地毯啊?」
「怕你又要來給我送東西啊。你上次蹲下來,我就怕你萬一重心不穩摔倒,磕到膝蓋怎麼辦?」他說得很自然,像是一件小得根本不配被特地提起的事。
「你跳舞本來就一直受傷了。」
宋悅詞這一刻,想到了還沒有搬到私房弄堂里的家的時候,還在那棟雙層小洋樓的時候。
她母親稱得上是遠嫁,從北方搬到了南方。適應了特別多的東西,天氣、環境、口味……
她想到了母親的畫架,宋清許用了很久很久的畫架,從十幾歲就開始陪著她,從北方到南方,畫樹畫人畫一切。在某個冬天早晨,被她的父親踢倒了。
但那個畫架,並沒有被扶起,它甚至沒能再待在原位。它被父親拎起,打開家門狠狠丟了出去。隨後是母親從樓上跑下來的匆忙腳步聲,她衝出門,看到了陪伴自己許多年的「老朋友」的殘肢。
它再也無法復原。
而父親只是說:「不要留這麼礙事的東西在家裡。」
可即使這樣,那個提醒她「不要被騙」的媽媽是怎麼跟她說的呢,她說因為愛而產生的傷口,也需要用愛縫補。
日復一日的潰爛傷口,也許可以自我修復,可以用堅定、清醒、不為所動這些預防再次裂開,但它們好像始終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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