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宋清許有段時間會對宋悅詞說:「可能爸爸不跟媽媽在一起,真的會比現在意氣風發得多,他可能真的可以擁有特別好的人生。」
宋悅詞當時盛飯的手停了一下,「可是媽媽,那是他的選擇。不是你追求的他,不是你先說的愛,是基於他的真心,你才順應的下文。」
不管時鳴多後悔多難受,那都是他自己選擇的。每個人都要背負自己的結果,無論是好是壞。
那時候的宋悅詞就像是在密不透風的鐵罐包裝里唯一還在努力呼吸的存在。越是被愛的虛偽和殘忍不斷包裹和擠壓,她越是清醒得可怕。
即使好像,她曾經認為無比恩愛的父母,就像一個笑話。
「他說我是個冷血動物,說我忘記了從小是誰陪我去跳舞,是誰一直在台下鼓勵我。他說我可怕極了,居然想要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其實不需要時鳴提醒她曾經那些好。
她記得比誰都牢。
時鳴曾經對她的好也都是真的。他從不讓男性長輩靠近自己,不許任何人開自己的玩笑。給她笨拙地扎小辮,她沒自信的時候說爸爸永遠是悅詞的粉絲。她上台的第一束花,她摔倒後的第一個懷抱。儘管現在已經陌生,可那些都真實存在過。
凌越一下一下順她的背,他並不需要宋悅詞問出什麼,就已經開口回答:「先背叛的人,被怎樣對待都是應該的,從來沒有用曾經的好就能抵消惡的道理。」
「宋悅詞,你做得特別好。」
所以一直困住她的是什麼。是想要保護好宋清許和自己,想要讓時鳴徹底消失,又在某個瞬間想到時鳴曾經的好。是她一直讓宋清許不要糾結,所有的錯都是時鳴的,但她偶爾也會同樣陷入自己做得到底對不對的迷茫。因此懼怕,因此猶豫,時鳴真的遠離宋清許後,即使靠近她自己,那把刀也沒再拿出第二次。
她一直都背負著太重的壓力和罪惡感。
宋悅詞趴在他的胸口,凌越說話的時候她可以感受到每一次細微的顫動。她沒有哭,反而笑。像因為徹底擁有了盟軍,像確定了她什麼也沒有做錯。
凌越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開始不停地震動。
他毫不在意地讓宋悅詞幫他看一眼。
是一個名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群,一點開裡面全是熟人。
宋濤:凌越,你到家沒啊?
秦琛:你問他不如問宋悅詞
秦琛:他真的沒有救,什麼野心家,什麼獅子王,宋悅詞面前就是傻白甜
宋濤:凌家寵妻狂魔後繼有人,青出於藍勝於藍,我認了
秦琛:我現在也應該連續發一百條消息吵死他,他跟宋悅詞在一起了那天晚上是不是就沒消停過,老子還以為什麼大事,結果手機拿起來一看全是告知全世界他不再是單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