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鳴:「那個私人醫院普通人真的進不去,但那裡面我有個認識的醫生,說起來還要感謝小詞你,是因為知道我是你父親她才跟我搭話的。」
「你知道那位陳醫生跟我說什麼嗎?她說凌越為你的付出根本不值得,她說你如果害的凌越就此網壇隕落,她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宋悅詞一言不發,她只盯著窗外看。
「爸爸沒有騙你吧,你總覺得爸爸說慌,是故意責怪你和你媽媽毀掉爸爸本來可以擁有的一切。那現在呢,你是不是毀掉凌越本來可以擁有的前途了,甚至害他受傷退賽,辜負那麼多人的期待,害他犯眾怒,被戳著脊梁骨罵。他那麼驕傲的人,這輩子都沒經歷過這些吧?」
「這都是因為你啊,小詞。」
宋悅詞木然地聽著,確實都是因為她,因為她向凌越求救了,凌越現在遭受的一切都是她帶來的。
時鳴多年來那句「你們拿什麼賠我的人生」好像終於命中了她的紅心,所以她看向時鳴,她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凌越被允許出院那天,他嘗試著發了一顆球。前一天晚上下了很大的一場雪,所以凌越瞄準的應該是寬大葉片上托著的那一小堆雪。
飛出去的黃色網球無論是速度還是精準度都差了太多。宋悅詞以為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無法瞄準,她沒想到那顆球會在中途就墜落在地。
她去撿了回來,用力地攥在手里。凌越卻沒事人似的,他面上看起來一點影響也沒有,「宋悅詞,我現在已經可以發球了。」
「嗯。」
有些事,一定需要被攤開的。它可能總是讓人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卻又經常就在某個不能更普通的事情上迎來爆發。
開端是凌越幫宋悅詞擋了從書架上落下來的一本書。他用的是沒有受傷的那一邊,但宋悅詞的神情突然就變了。
「凌越。」她無比嚴肅地喊他的名字,「你還要為我犧牲多少才甘心?」
凌越笑,「過了啊宋悅詞,這叫什麼犧牲啊?」
「那什麼叫犧牲?車禍!手術!那些才算嗎?!你還要為我做多少呢凌越?!」
「我真的特別害怕,我每天睡覺閉上眼都是你再也不能站在賽場上,你再也打不了球,那個獎盃就離你那麼近,但是你就是怎麼也碰不到它。」
「你真的要為我斷送掉你的人生嗎?!」宋悅詞從來沒有這麼不理智過,「這也叫沒有犧牲嗎?!」
「宋悅詞!」凌越喊她,「我說了我受傷跟你沒關係,是我自己沒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