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已然是覺得自己瘋了,否則怎會在那小舟中看見自家庶女的模樣。
身側的管事嬤嬤會芳眉峰突起,抿了抿嘴角,「夫人,那好像真是三小姐。」
可還不待她們想明白如何,畫舫上已然引起騷動,不少夫人都認出了那舟上男子,而姑娘們則是在家中人的提醒下探頭去瞧。
楊慈安便是其一,她剛與郡王府小姐搭上話,只聽得一個呂字,便陡然意識到什麼,撇開人往船側而去。
那王府小姐本是瞧她幾番插話不得可憐,正想施捨與她說幾句,誰知這人把她當空氣拔腿就跑,當場就急了,看了看身旁的婢女,又指著人,「她,她什麼意思!」
楊慈安自然也聽到了郡主氣急的聲音,腳步停頓一瞬卻還是邁向前面,她今日來此也不是來說閒話,本就是想在呂氏面前露一面,可誰知從仙橋往寶津樓,那王夫人都與宮中貴人同行,哪裡會去搭理他們這些小門小戶之人。
若是能見一面那呂公子,說不定還有別的路,可想一睹真容、釣上大魚的不止她,幾乎整個外圈都被其他的世家小姐們擠占。
楊慈安在那掙扎片刻,都沒能瞧上一眼,跺跺腳後只能作罷,誰叫這一群人中隨便撿出來一個家世都是京中百年大族,甚至皇親國戚,獨她身份最低。
王氏的位置位於正前,恰與此次隨陛下出遊的幾位貴人娘娘閒話,不免會聊到家中兒子的婚事。
她出身王氏大族,比宮中妃嬪們都年長,又因夫君乃天子近臣位高權重,誰見了也需給幾分薄面。
「我家那渾兒雖受了陛下青眼,卻比上不足,性子也獨,虧得娘娘們記掛,臣婦也時常憂心他婚事,只唯恐擇錯了人白白葬送姑娘們的前程,故千挑萬選不敢懈怠。」
言外之意便是,你們介紹可以,只他們不一定同意,這也是為你們好。
「學士夫人嚴重了,呂公子年紀頗輕已是兩榜進士,又有呂大人親自教導,才德兼備,這京中不知多少人家想與你這兒子結親,本宮在宮中都聽了一耳朵,想來不久便能擇一良媳。」
溫溫柔柔的話叫人聽著熨帖,此人便是今日陛下盛寵的俞美人,她身著宮裝,兩頰側皆描斜紅,形如弦月,不顯雜亂卻添了幾分可憐楚楚。
她乃是京城一小戶民女,因貌美被送入皇子後院做一小小姬妾,本已是失寵,入宮日久卻忽的叫皇帝上了心。
聽說這金池宴的畫舫便是為俞貴人所請,往年也多是在湖心亭賞景,今年卻造了這舟。
「依本宮瞧,夫人如今是多慮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從身旁另一宮裝女子口中道出。
「不知婕妤娘娘所言何意?」王氏困惑,她好似與這位魏婕妤無甚交集。
魏婕妤性子不好相處,且不愛逢場作戲,若要說了,便是有心叫你難看,大部分人為避免晦氣,都不願主動叨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