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福了福身,低聲答道。
「回娘娘,臣女只是與家中走散,故而未乘畫舫,至於與呂公子共乘……」
「臣女……臣女只是想藉此收回所贈之物。」
不僅聽者糊塗,當事人也沒了頭緒,他何時收過這姑娘所贈之物?
女子贈物,乃兩情相悅之舉。
王氏緊緊掐住了身邊嬤嬤的手,指甲深深陷進皮肉里,她當真想叫這人推下舟去,她兒子多年來恪守本心,一心向學,別說與女子交談,便是面都見不得,如何去收這莫須有的贈物。
「夫人,您且看著,待她露出狐狸尾巴,藉機發作便能徹底結清這孽障。」
老嬤嬤已然是吃痛極了,眼瞅著已然出血卻不敢喊疼,只能找機會趕緊垂聲慰藉。
王氏聽後果然鬆了勁,她是鎮國公府二房主母,這女子膽敢蠱惑獻之,必定會有馬腳。
楊氏,她定要把今日的所作所為全都算清。
而萬事不管的魏婕妤聞言饒有興趣地抬了抬眼皮,又重新將人審視一遍,她想過許多,卻不知竟是這麼個回答,看來還不是個笨東西。
「哦?說來聽聽。」
話音剛落,呂獻之以一種極其微小的動作轉了方向洗耳恭聽,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定情信物,他也很想知道一些內情,長到如今這般年紀都未曾見過如此稀奇事,且還是關於他。
楊靈籟四下都偷偷瞧了瞧,將一個庶女不見世面的模樣學了個十成十,這其中王氏橫眉冷豎,嫡姐駭然失色,嫡母已然是躲起來不敢說道,而旁人則多是鄙夷神色。
無非就是覺得她一個不出眾的小庶女,妄想入國公府,便是一個妾都是抬舉。
可事實就是,她已經成功了一半。
待收回視線,她又去瞄了呂獻之一眼,除了一絲絲狐疑藏在眸中,他面上依舊風輕雲淡,好似整暇地等著她會說出些什麼鬼話來。
目光下移悄然落在他腰間所掛香囊之上,楊靈籟目光閃了閃,這種異常的舉動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
那香囊之上繡著一叢翠竹,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女紅極好的人光瞧一瞧便知,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東西,許是放在外間鋪面上都不能叫行人瞄上一眼。
隨著她的目光,呂獻之垂首伸手捏起這針腳算不得細膩的香囊,心中越發迷惑。
這個香囊……
「回娘娘,這香包便是臣女贈予呂公子之物。」
「不可能。」王氏已然無法鎮靜,她像是抓住了什麼錯處一般,赫然站了出來,「獻之衣食住行皆是我這個做母親的親自看顧,這香囊定是府中侍女所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