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那老婆婆盯的緊,換了守夜的人,姑娘沒出聲,她也就隨之而去,是已,她是完全不知道晨起發生何事的。
呂獻之耳聰目明,盈月掀開帷帳,瞧見坐起身的人還有些怔愣,才反應過來姑娘已經是成親了,姑爺自然也是在的。
她知道自家姑娘什麼性子,便主動小聲開口,「公子,您可以起身了,大娘子她還需醒醒神,您直接邁過來便好。」
待他一路小心翼翼的穿鞋下榻,盈月有些目瞪口呆,九公子還真是性格妥帖,這第一日便如此看顧小姐的小習慣,比之她也不差多少,想來姑娘選擇嫁過來也不完全是個賭注。
她沒有自作主張也為呂獻之收拾,專心致志幹著自己原本的活,進門後為人擦臉,又去準備要穿的衣衫,整整一個屋內,只有三人,單她一個就伺候的條順。
呂獻之在書院獨立生活幾年,完全有自理能力,慢吞吞的穿戴,時不時還能注意些床上的動靜。
難得的安靜叫人心曠神怡,從前單只有他時,這屋內伺候的人不少,只是後來母親調走了大部分侍女,便換成了屠襄、東婆婆以及一干僕人,東婆愛嘮叨,屠襄他們幹活也不算精細,吵吵鬧鬧的也是心煩。
楊靈籟換好衣衫下榻後張望幾眼,眼神詢問盈月「人呢」,今日是要敬茶的,人不見了可還行。
盈月拿著把銅鎏金梳子慢慢從後給人從頂放下順,力道老練,既扯疼頭皮,還能微微放鬆一下頭部神經。
「姑娘放心,公子在齋房內等著您呢。」
這梳子還是她特意去嫁妝箱內尋的,老爺雖對姑娘關心不足,可也算大方,補了不少實用物件,姑娘喜歡金銀之物,她便尋了些常用的物件,既給這素淡的屋裡添幾分顏色,也叫姑娘瞧著高興。
楊靈籟對著桌上這些東西著實算不上滿意,都是些自己的東西,自是比不上別人送的痛快,人哪能只盯著手上有的,該是下心思去掙新的才是。
「今日,你找機會打聽打聽這院裡從前都是怎麼辦事的,若是有什麼出格的,也能早些準備。」
盈月納悶,出格的什麼,這院裡應該都是些姑爺用的老人,雖然不懂,但耐不住她會辦事,姑娘體諒她心思簡單,便直言直語,她只要照著做便不會出錯。
邁出了屏風,楊靈籟沒在正堂見到人,又往旁走了幾步,果真在齋房裡瞅見了。
他穿了一身淡青色長袍,領口鑲繡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烏黑的長髮全都束在了一個小小嵌玉小銀冠里,左手拿著書卷的袖口上則是一些素淡的騰雲祥紋,正襟危坐的模樣,也是一位非凡公子。
靜窗微風,修竹簌簌,若是多幾分琴聲常伴,相得益彰。
「真這般愛看書?」
楊靈籟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其實也有些覺得自己傻帽,能考上兩榜進士之人,怎麼可能懈怠,只是免不得打心裡覺得,在原來世界裡,他這個年紀也不過是個剛剛入學的大學生,便是在這,其實也是鮮衣怒馬的好時候,他總顯得缺了些別的精氣神。
但從整體氣質上來說,也沒差勁,甚至那種從骨子裡的冷淡還添了幾分不一樣的味道。
第20章 敬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