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月前掐尖嫁入國公府、名震京城的楊三娘子,陳繁挑了挑眉,此人脾性在一群小娘子裡當真不同,母親受人欺負也是她提前給遞了消息,沉默半晌,他點了點頭。
「楊氏,你是不是閒出病來了,此事與你何關,長公主都未曾發話,本夫人為何要聽你的話與這等無知小兒去談,若非是看在國公府的面子上,今日我罰你一次,無人可以指摘。」
「今日,我這話還真就撂在這了,別靜嫻所作所為,本夫人絕不揭過,縱使翻出了天去,情理天理王理,也是本夫人壓她一頭,便是別靜嫻要與我磕頭認錯,此事也別無它選!」
被貶低的楊靈籟面上沒有絲毫怒意,曹氏說的這些她承認,也沒有什麼好爭辯的。
只是神色卻意外凝重起來,每說一句話都要頓上一頓。
「夫人,當真如此果決,一點餘地都不留?若此事尚且還有餘因未曾查明,鬧到太和殿上,陛下得知旁因,長平侯府如何對待,陛下日理萬機、殫精竭慮,侯爺也是朝廷重臣,為國為民,您當真要如此嗎?」
曹氏險些要捧腹大笑,「一個小妮子,給你點臉面還真要上天,她別靜嫻可是這上京第一毒婦,算計又害死自己的親姨母不說,還間接害死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如此不忠不孝之人,你說她有難言之隱,簡直荒謬!」
可待她說完,就見別氏不知何時從身旁冒出頭來,那雙平日不怒自威的眼眸里,如今都是臨近癲狂的樣子,曹氏想起不久前那於她如閻羅臨世般的經歷,真的一模一樣。
她像是驚弓之鳥,不顧羅裙繁瑣、姿勢不雅,拔腿就躲在一群侍女身後,嘴唇顫抖發白,聲音尖利,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她瘋了,真的瘋了,你們快、快攔住她,她要殺我!」
陳繁也嚇了一跳,以迅雷之勢將人困在懷裡,別氏被攔住了,眼神里露出困獸之態,直直衝著曹氏的方向,聲音啞的不成樣子。
「她說的…不對。」
「是苟氏,是她害了…我!」
她說這兩句時,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甚至有微微鮮血從嘴裡滲出,待停下來,已是瑟瑟發抖不能戰立,渾身冷汗淋漓。
此番姿態,讓所有人呆若木雞,只有曹氏依然浸透在無端的恐懼里,嘶啞亂叫。
「瘋子才不會說自己是瘋子,別靜嫻,你就是一個從根里就爛透了的人,你以為你說這些話,旁人就會信嗎,賤婦,殺人罪犯,你就是十惡不赦!」
陳繁根本堵不上曹氏的嘴,只能無助地捂上別氏的耳朵,嘴唇無力地壓抑著抖,鷹眼里閃過重重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