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是她如何想,其實都想不明白的。
呂獻之連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轉變,長公主是皇族之人,比國公府身份貴重,上前與長公主共飲,意味著是要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可是他還未曾學的明白,這豈非是又要鬧出笑話來。
他今日心亂,一點都不想再被人看熱鬧。
楊靈籟端著笑,被領到原本別氏所坐之位,正巧與王氏斜對桌,離得近了,她也就越能感覺到一股涼颼颼的殺氣。
她勉強朝人假笑一下,即刻垂下頭,如今,只能盼著長公主能給點力,叫她回去能有個好日子過。
王氏對著長公主舉杯還算和顏悅色,待落到楊靈籟那,嘴角就連一絲弧度都看不到了。
若現在是在國公府,她怕是已經拿了戒尺,就算不抽,也該是得擺出來亮亮色。
這楊氏已然是膽子要飛上天了,長平侯夫人是什麼人,咸陽侯府夫人又是什麼人,她是想自己活的不夠長,嫁作二房新婦,過的太能放肆了些。
當然,呂獻之這個親兒子,她也沒放過,左右都是將她的話當耳旁風,一同罰了,誰也不冤枉誰。
長公主看著王氏面前一套背後一套,那副恨不得要掏刀子的模樣跟她還做閨秀時,簡直一模一樣,她放了手里的杯盞,面上笑意綿綿,帶著親近之意。
「名姝,今日我細細瞧著,你這新娶的兒媳,與你從前可是相像。」
都是會變臉的主,不同的是王氏嫁入呂氏許多年了,還是那副稍帶天真的模樣,便是連眼角的細紋都比她們同般歲數的少上許多,這個楊三娘卻是個實打實地長了蜂窩心眼。
王氏差點咳出聲來,長公主隨意說些什麼誇獎不好,偏偏把她挑出來,楊靈籟像她,多麼毒啊!
「許是,瞧著模樣相似些,脾性自是完全不同的,臣婦這兒媳愛掐尖冒頭,臣婦整日心慌,唯恐她是惹上不該惹的人,反倒牽扯地國公府說不清,可是罪過。」
楊靈籟也是對這不倫不類的誇獎有些僵直,朝長公主露了個苦笑。
「怎麼,本宮從不打幌子,你們這對婆媳定是合得來。」
「名姝,你就是太不敢冒頭了,凡是什麼好事輪到身上總要謙讓,有獻之這等陛下都喜歡的好兒郎,合該比旁人都要泰然些,如今又多了個三娘這等好姑娘做兒媳,日後你們一家定是蒸蒸日上,要去的高處瞧不見頭。」
王氏惶恐,連忙起身謝道,「殿下抬舉,不過就是看考出了些名頭,還未正式上職,未曾給陛下盡心,當不上一個好字,至於楊三娘,臣婦只盼她未惹得殿下慍怒便好。」
長公主見她如此受不住,也就不再提了,只是瞧著楊靈籟多言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