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夫人跟老夫人的親近是人盡皆知的,平日裡即便沒事,也要來走一趟,看看老太太,至於是真心牽掛,還是想打聽一些自己想知曉的,這些就不為人知了。
正堂內,馮氏正閉眼倚在靠背之上假寐,聽著熟悉的腳步聲,緩緩睜眼,有氣無力地道了一句,「回來了。」
渾濁的眼裡泛著些血絲,憔悴的模樣仿佛剛才坐在這雍容莊重的那人都是假象。
「老太太!」孫氏眼底划過幾分驚愕,腳步失了方寸,上前扶住老太太的手,轉頭瞪著一旁的張嬤嬤、李嬤嬤二人,語氣質問,「你們都是怎麼做事的,老太太為何這般疲累,這麼多的僕從丫鬟竟是一個人都照看不會好,索性便都打殺了,重新換了懂事的人來。」
兩個年長的媽媽趕忙跪下請罪,張嬤嬤先說,「夫人恕罪,老夫人…老夫人是昨夜一夜未曾閉眼,便喝了安神湯也不見好,老奴看了一晚上,當真是沒了法子。」
李嬤嬤更機靈些,忙道,「夫人莫急,老奴這這就去請常用的醫士再來看看。」
「都滾出去!」孫氏吼了一聲,霎時,屋裡只留了她與馮氏二人。
「母親,是不是昨日公爹來,氣著您了。」
孫氏私下一向喚馮氏母親,顯得親密些是其一,更多是因為二人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誰也缺不得誰,要說孫氏在這府中挑一個最愛之人,那必然是馮氏,只有馮氏才能給她權利,而三老爺於她更是個廢物,棄之不能,品之無味。
馮氏坐正身子,咽了咽乾澀的喉嚨,只是瞥了一眼桌上的茶盞。
而孫氏不用想,就伸手去摸了摸溫度,發覺涼了,也不喚人來,拿著茶壺又添了一杯,倒了些溫水,正好的時候,才放到馮氏唇邊,一點一點餵進去。
連喝了幾口,馮氏才止住了她的動作,語重心長,又含著些落寞。
「男子天生地位尊崇,女子為附庸,我飽讀詩書,名門之後也不過落得如此下場,玉枝,你跟了老三,雖是中庸之才,可是求得安穩啊,莫要逞一時英雄,搞得夫婦難堪,與我一般。」
孫氏定定點頭,滿含心疼,「兒媳知曉,只是苦了母親,這麼多年對那華氏忍氣吞聲,公爹他當真是識人不清。」
「玉枝,這些都是小事,但凡你手裡窩著權柄,與老三相敬如賓,在這府內,便會有你立足之地,國公爺他老了,終究會有管不得事的一天,老身也終將會守到撥雲見日那一日。」馮氏疲累的眼神里生出微微亮色,她期冀的看著孫氏,仿佛就看到了自己日後自由的時日。
老太太的話讓孫玉枝深以為然。
當年她進府,華氏得臉,老太太卻不討國公爺歡心,幾年來如履薄冰,選了她做管家人不僅是因為偏愛老三,更是因為不得不將這權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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