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下心頭那股狐疑,以及更深處的一堆失落,她揚眉,笑地有些頑劣過頭,輕描淡寫道,「我果然沒看錯人,日後使喚郎君更不需什麼良心了,對吧?」
呂獻之沒答,手心裡幾乎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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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晨起
時值入秋,風聲乍起,天氣轉涼,院中高樹上已然掛了枯黃色,雖時常打掃,風沿窗飄進來,也會帶著些枯枝敗壞的氣味。
楊靈籟早早便被從榻中拉起來,套了件大紅百蝶穿花的金褙子,苦哈哈地坐在紅木架長桌後,手上不停歇地打著算盤,背脊稍微佝僂些,腦袋便會被桌上的成摞的帳本擋地什麼都看不見。
累了,便瞅一瞅身後高几上的盆花,揉一揉酸澀的眼睛,直至盈月來喊她移步側室,才發覺到了膳時。
待她拖拖拉拉地坐在如意圓桌前,等了會兒也不見呂獻之來,納悶問了句。
「郎君人呢?」
伺候膳食的小丫鬟回了話,「回娘子,約在巳時左右,公子隨二老爺院裡的人走了,屠襄侍衛也一同跟去了。」
二人正說著,腳步聲由遠及近,是呂獻之回來了,可卻是紅腫了半張臉,唇角破了皮回來的。
舊傷剛去,新傷又添。
楊靈籟嗖的奔過去,蹙著眉頭,揪著人的袖子往下拉,直到對方彎著背恰好能叫她看清那張臉,難以置信地凝視,越瞅臉越黑。
「父親打的?」
見人不回話,楊靈籟捏了捏太陽穴,也沒強拉著,反倒只是叫盈月帶人去內室上藥,自己則是哐當坐了回去,
「屠襄,給我滾進來!」
霎時,從門框一側試探著出現了一隻腳,直到一身黑衣的人完全露出來,楊靈籟臭著臉就盯著看,也不說話。
原本就心驚肉跳的屠襄逐漸萎靡起來,麻木地說了自己所有知道的。
「第四次去?」
「是,公子往前被老爺叫過去三次,一開始屬下還不知曉是為了何事,直到第三次,實在忍不住偷偷守在門外聽了幾句,好像是…老爺給公子在朝中謀了份了差事。」
「他不願去?」
屠襄閉著眼點點頭。
楊靈籟將人打發走,卻在用飯時隻字未提,而呂獻之也不說,自己把自己關在齋房裡,半日都不踏出一步。
「娘子,你當真不去問問公子嗎?」盈月看著齋房的扇門,不知如何是好。
「不用,該知道的明日就知道了。」楊靈籟話音很輕,卻篤定。
翌日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