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寬限了呂獻之的求學, 就因為呂獻之勇敢地反抗說了一次「不」字,就因為這些?
遲鈍緩過神的王氏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糾纏住呂獻之的人,偏執地一遍一遍地說服, 為此甚至可以不惜極近貶低。
「獻之,楊氏非你良配,繼續與她待在一處, 你會瘋了的。」
「她本就是一介庶女,嫁入公府乃三生有幸, 可占了你的正妻之位是叫人恥笑的, 你還年輕, 不知曉咱們國公府在外的名聲,日後見了那些同袍友人,你又如何自處?」
「你不願休她,便正大光明的和離, 送她回去, 楊府不會不管, 再說你與她本就沒什麼關係,既是什麼都沒有, 便還是男未婚女未嫁,日後各自安好,也是好事啊。」
楊靈籟呆呆地站在原地,還是第一次體會如同街邊攤販上的雜物被人隨意估價、評判的感覺,就像是被一條吐著蛇信子的毒蛇盯上,時刻都要噴出帶毒的唾液,還沒沾到身上,都覺得噁心透頂。
王氏知道的不少,新婚之夜他們確實未曾發生什麼,之後也什麼都沒有,這些日子以來,這人都是在算計什麼,等著短暫的三月過去,便使勁為呂獻之安排妾室,甚至外室?
將她架空,徹底做一個既沒有夫君寵愛,也不曾名正言順,甚至沒有生育權利的擺件?
「你……閉嘴。」
呂獻之喉結滾動,艱難地凝視著眼前的人,只覺得絕望和難以置信。
王氏卻不管不顧地還在說,「獻之,國公府不會害你,我與你父親也不會害你,走到如今這一步,楊氏是萬萬不能再待了,自從她來了,府中惡事頻發,乃是與國公府命格相衝,與你更是冤家作孽,……」
卻沒看見,她每說一句,呂獻之的頭便垂的更深一點。
他的心臟仿佛被一隻手狠狠攥,直到忍無可忍地陡然抬頭,如同直視最厭惡的東西,質問一句。
「你不覺得自己十分不堪嗎?」
「什麼?」王氏覺得自己耳鳴了。
呂獻之的眼如同一抹寒潭,望著王氏時,裡面卻多出了恨。
「你從沒勸過我,只是命令我,卻在今日之事上百般懇求,萬般藉口。我從前只當你只是薄情自是,理應如此也便罷了,如今卻是變本加厲,那般不堪。」
王氏是第一次從兒子嘴中聽到如此長的一段話,卻是用來批判她,第一反應是惱羞成怒,抬手就要找回面子。
狠狠一巴掌有預兆地落在呂獻之的臉上,聲音也驚醒了不遠處的楊靈籟,她猝然眨了眨眼,瞧著眼前的一幕瞪圓雙眼,不知道之後如何收場。
她現在要做什麼,又要以什麼身份去勸阻,母子之仇,父子之嫌,即便是勸,沽名釣譽之人又怎麼會聽?
就在她忍不住想為人討一句公道時,誰知呂獻之率先開了口,語氣比平日更冷,像是進了冰窟窿,既不美麗還十分凍人。
「所以,我不是你的兒子,只是一個好用的人,……對不對?」
所以才可以毫不猶豫地隨口打罵,所以可以毫不顧忌他的想法,所以可以在上一刻還極近勸誡,下一刻就為了面子棄之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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