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身體越來越不舒服,心裡也無法難受了,梁瓔眼眶有些發熱,她現在很想見到淮林。
其實原也不是那麼嬌氣的人的,可就是因為身邊有那麼一個人,總是比她更著急,總是比她更怕自己難受,嬌氣的性子,就不自覺被養了起來。
她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需要像現在這樣忍著身體的不適了。
***
梁瓔沒有等太久。桌上冷掉的飯菜被撤掉換上新的一桌時,魏琰的身影就隨著門的再一次打開而出現。
跟以往的規矩行禮不同,這次梁瓔沒動,她看著一步步走進的魏琰。男人臉上這次沒有笑容,但殿中的燭火倒映在他的眼中跳動著,那灼熱的目光讓他好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激動。
「梁瓔。」
這聲名字叫得跟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同,像是裹挾著情義,很輕的語調,輕得像是嘆息。
「這個場面,我在腦海中想過無數次。我們的家,我們的孩子,等我的你。」
魏琰已經走到梁瓔的很前,短短十幾步,他看起來像是走得雲淡風輕。可只有自己知道,那每一步都是踩在雲端上。
是不安的虛幻,也是愉悅得飄飄然。
他垂頭,俯視著坐在那裡的女人,她撲閃著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白皙的皮膚,無一不是鐫刻在記憶深處中的。
魏琰的手不自覺從身後拿出手,慢慢舉起。
一指之隔而已,他再往前一點點,就能觸碰到自己魂牽夢繞的那張臉,可他卻始終不敢再前進半分。
「一開始,我以為對你的所有牽腸掛肚,都是因為愧疚。所以我努力想讓你好,我以為只要你快樂了,好好生活了,我也就能放下了。」
「所以周淮林要帶你走的時候,我沒有攔,你們成親的時候,我沒有攔。即使……」如今魏琰說的每個字,都像是在剜自己的心,以嫉妒鑄成的劍,「即使我其實快要瘋了。」
在他未清楚那感情名為嫉妒之時,就被折磨得快瘋了。
可他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為她挑選著嫁妝,挑選著新婚禮物,挑選著伺候的下人。
他像是真的不在意,卻只有自己知道,他其實懷著最卑劣的心思。
他想要滲透進她的角角落落,想要讓她時時刻刻記著自己的存在,怕她……忘了自己。
「可是梁瓔,在再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魏琰單膝跪在了她的身前,這下他成了仰視,可以清晰地看見她冷漠的神情,冰冷的目光,可即使如此,也未能澆滅他此刻心頭燃燒著的火焰,「梁瓔,只有你,我只想要你,除了你,誰都不可以。」
他用了五年的時間,去逃避,去掙扎,去想要嘗試用別人來替代。
可梁瓔只需要在他面前出現一個瞬間,那所有的努力都像是個笑話。
魏琰抓住了她的一個衣角,他連女人放在腿上的手都不敢碰,可心中空缺的那一塊,還是在那一瞬間被填滿。
如今什麼都唾手可得的他,唯有在面對這個人時,會如此小心翼翼。他明明可以強硬地不管不顧占有她,明明可以用周家來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