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里里外外擠了不少的人,相比在家聽到的吹拉彈唱,此刻人聲鼎沸得並不像是喪事,而是某個小區集會。
街坊鄰居聚在一起,嗑瓜子聊閒天,好不熱鬧。
林遲一時間覺得有些氣憤,為什麼要在別人家的喪事上開懷大笑呢?
她很快地便找到了林清遠和宋濤,將飯盒往他們懷裡一塞,便去找于歸和宋執的身影。
宋執守在靈堂,跪坐在蒲團上,盯著黑白畫像上的邱婷發愣,照片上的邱婷比現在年輕許多,應當是剛生宋執不久的時候拍下的照片,唇紅齒白,紅光滿面……
林遲站在帳篷外,盯著宋執的背影看了許久,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直到宋執垂下頭抹了抹眼淚,她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次就放過你吧,絕不會拿你掉眼淚的事笑話你。
「說什麼她兒子殺了她,真的是病得不輕。」
「早死早超生,放過她兒子。」
「大兒子估計也被她傷透了心吧,聽說事發之後一滴眼淚都沒掉過。」
「估計也是覺得解脫了吧!」
……
林遲路過的每一張桌子,不認識的鄰居阿嬸阿婆毫不避諱地肆意討論著,眼睛滴溜溜地四處觀察,壓低了音量隨意八卦。
每一句話鑽入她的耳朵,都讓她心口堵得慌。
林遲幾乎是逃著跑出的那片空地,還未來得及喘息,就看見于歸坐在街對角的樓梯拐角處,路燈打下來,陰影籠罩著他的臉龐,看不清什麼樣的表情。
但順著于歸所處位置的視線方向,林遲發現,那裡可以遠遠地看到靈柩的帳篷。
林遲小心翼翼地穿過對街,一股刺鼻的煙味灌入鼻腔,她有些難受地皺了皺眉頭,直到爬上台階,才看清于歸手裡夾著煙,周身煙霧環繞,臉上的表情很是悲傷。
或許是在愣神,直到林遲走得很近了,于歸才回過神來,掐滅了煙,將菸蒂塞進了外套兜里。
「生病好點了嗎?還發燒嗎?」
于歸滿臉都是疲憊,因為吸菸聲音變得暗啞,似乎很長時間沒有開口了。
林遲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于歸才好,因為一直以來,她都是被于歸照顧的那一個。
「好多了,不燒了。」
林遲搖搖頭,接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直到于歸摸了摸她的頭:「那就好,遲遲不害怕嗎?」
「怕的,但那是哥哥的媽媽,所以沒事的。」
于歸聽了林遲的回答,怔了幾秒,然後自顧自地喃喃:「因為是我的媽媽嗎?」
林遲抬頭望他,于歸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道淚痕,淚水便划過臉頰,落在了台階上,融入那未乾的雨形成的水窪里。
林遲從未見過于歸哭,總是溫柔成熟的樣子,不像是會哭的人,她也不會安慰人,只能照搬媽媽的話說給于歸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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