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瞬間,林遲有些理解和心疼小時候的宋執了。
于歸護著她的時候,大約就是這副任宋執狂風暴雨喧囂般的哭鬧、爭辯,他自巋然不動地偏袒林遲這小犢子。
換做她是宋執,也恨死對方了。
「好傢夥,合著你弟弟妹妹都有理,我兒子白挨一頓揍?」
「那您想要怎麼解決呢?賠錢和賠禮道歉?」
許是于歸那鎮定自若,一切盡在他掌握中的泰若自然讓徐媽媽有些退卻,她一時間竟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辦法。
「道歉當然是必須的!」
「你弟換班,不能跟我兒子一個班。」
「還有那丫頭,也不許出現在我兒子面前,長得就影響我兒子學習!」
……
「小執,道歉。」
宋執幾乎是在聽到于歸的話後,立刻炸了:「哥,你有病吧!」
「道歉。」
于歸沒解釋什麼,又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宋執氣得深吸了口氣,走到徐浩跟前,扯了扯嘴角冷笑:「對不起。」
說完,扭頭衝著于歸說了一句:「滿意了?那就辛苦哥給我擦屁股了。」
說完,宋執狠狠地撞開了徐浩的肩膀,一腳踢開了主任辦公室的門,揚長而去。
教導主任立刻叫了幾個學生去追。
林遲覺得這事兒真不賴宋執,明明就是對方無理取鬧,借題發揮,憑什麼要我們道歉。
「心不甘情不願的,什麼態度?」
徐媽媽皺著眉頭,衝著宋執的背影冷嘲熱諷。
于歸幾乎是在徐媽媽話音剛落,便長長地嘆了口氣,讓宋執道歉,接著抬眼看向對方的時候,眼裡滿是耐人尋味的警告:
「首先,您兒子的醫藥費可以隨時找我報銷。」
「其次,至於是否為了吊車尾的學生,而將有實力衝擊狀元的學生調離重點班,我想校方有自己的考量,我這邊無法許諾您。」
「最後,我想請主任做個證人,如果日後因您的口不擇言,讓我妹妹名譽受損,我保留追究的權利,並會向法院提起訴訟。」
與其說是條理清晰地講事實擺道理,不如說是滴水不漏地在提醒校方和威嚇對方。
林遲都有些發怵,于歸變得好強勢啊。
人都跟著于歸出了辦公室,林遲卻還有一些恍惚,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跟于歸說話。
他們太長時間沒有見面了,這次于歸不期而至的出現,還是來給自己和宋執處理爛攤子,林遲總覺得有些難為情和不好意思。
于歸已經是個成熟穩重的大人,而她還是個禍事不斷的小孩兒。
一時間,林遲莫名有些挫敗,說不上來是為什麼,垂著頭跟著于歸甚至比剛才在辦公室挨訓還要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