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一個年過四十的老男人才對?
為什麼會這樣?!
太奇怪了。
觀泠來不及細想,自己那快要鬆散開的蒙住雙眼的帶子又被丈夫不緊不慢地重新系好了。
他再度什麼也看不見。
良久,在丈夫的開門聲里,他癱在床上,細白的手腕滿是勒痕地無力垂落地面,他半張漂亮的臉都被純黑帶子蒙蓋,他在黑暗裡微微動了嘴唇,紅艷膽怯地說:「您要走了嗎?」
門開了,走廊外的暖黃燈光潑灑而來,落在觀泠的臉上,觀泠被光照耀的一瞬他的丈夫仿佛愣了愣,沒有離開,安安靜靜站在原地,偏過頭看了觀泠好一會兒。
觀泠不明所以,他在朦朧的光影里滿臉是淚,又卑微懦弱地小聲說:「老公,下回……回來,可以提前告訴我嗎?」
觀泠害怕這種突然的做|愛,非常害怕,比起這個,他更害怕沒有做好安全措施導致的懷孕。
「觀泠。」他的丈夫皮鞋優雅踩地,丈夫沒有朝他走來,只是倚靠著牆,西裝革履藏不住他的占有欲和可怖,他雙手抱臂,歪著頭端詳自己的妻子。
觀泠聽到丈夫對他如哄弄孩子般的嘲諷,「你沒有資格對我提任何要求。」
觀泠喉結微動,他在沙啞的濕漉哭聲里囁嚅道:「我、我恨死你了,離婚……我要、離婚……」
「離婚?沒了我,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養得起你。」丈夫輕扯嘴角,半張臉隱匿在黑暗裡,剩餘半張瓷白的臉在走廊悲憫的燈光里無情無欲,他字字含笑,帶了將搖搖欲墜的,快要忍不住掐死觀泠的衝動忍耐下去後的冷漠,「只要我想,觀家那筆早被我償還的債務,隨時可以回到你身上。」
「到時候,你怎麼還我錢?」
「老婆,賣、身麼?」
後來丈夫已經走了,觀泠咬牙忍痛撐著手腕從床上坐起來,他一把扯下帶子,露出晦暗無光的一雙眼睛,他赤足坐於床上,小臂輕攏住自己的膝蓋,金髮如瀑將他掩蓋起來,裙子太短了,坐著後顯得更加短,他羞恥地把裙子往下扯著,試圖遮擋住痕跡。
他要去浴室洗澡,從裡到外都很難受,又黏又潮,他腳腕發麻地站起來,剛落地右腳踝就扭了一下,他摔倒在地上的柔軟毯子上,分明不疼,可他還是鼻尖微皺,嗚嗚咽咽地忍著不哭,睫毛垂下來把他的委屈盡數遮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