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檸默了默,半晌點頭。
林追野掀開被子後就別過臉,或者垂著視線,依舊很輕柔也很小心,並沒有一丁點兒冒犯的動作,不僅照顧著蘭檸的身體,他也在很小心地保護著蘭檸的自尊心。
在醫院裡,絕大多數臥床不能自理的病人,隱私和自尊也一併被剝奪了,很多時候害羞躲閃都被視為矯情。
大概生病受傷時人都會變得柔軟脆弱,有那麼一瞬間,蘭檸覺得還好有他在,如果換成陌生的護工,大概不會像他這樣考慮照顧自己的心情。
幫他洗漱完畢,林追野才吃早飯。
這會蘭檸精神還不錯,傷處雖然疼,但還忍得住,可是他覺得林追野有些挺不住了:「你去睡覺吧。」
林追野又想拒絕,但是被蘭檸給打斷了:「快去,助理和護士都在,有事我會叫他們的。」
林追野去了隔壁陪護室睡覺,蘭檸無聊,看了會兒手機。
毫不意外,他受傷的事已經掛在熱搜上了。
對家和一些無良公眾號在傳他昨晚搶救無效,已經死了。
蘭檸看著那些謠言被氣笑了,星輝已經發了他的傷情公告,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有人會信這些。
正琢磨著發一條動態,證明自己還活著,但文案還沒想好,柳競寒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小檸,你怎麼樣?」
蘭檸小幅度地動了動腿:「早晨醫生來過,說我過兩天帶護具可以起身下床。」
柳競寒長舒了一口氣:「昨天都嚇死我,我還有馬上登機,晚上就到你那兒了。」
「寒哥,你別過來了,太麻煩了。」
柳競寒不滿:「你跟我見什麼外啊,對了,祁蒙和我一起。」
提起祁蒙,蘭檸下意識看向陪護室:「他不是也在拍戲嗎?」
柳競寒聲音壓低了些:「他戲份已經殺青了,你的戲份不也快殺青了嗎?馬上要回北城了,你和他協議的事……」
「寒哥。」蘭檸打斷了他的話:「協議的事算了吧。」
有林追野在,協議的事成不了。
而且自己已經默認了林追野的『撞南牆』行為,總不能一邊享受著他的照顧,一邊再和別人官宣戀情。
林追野能不能撞倒南牆先不談,蘭檸的道德底線不允許他做出這樣的行為。
做人不能貪,不能既要,又要。
柳競寒那邊靜了一會兒:「不會有人再撤熱搜了,最近兩個月不都挺正常的。」
蘭檸堅持:「是我自己不想這麼做。」
「行,我找時間和君君說清楚,但祁蒙人就在我旁邊,我勸不回去了,就當朋友探望吧。」
「好。」
柳競寒那邊傳來登機提示,蘭檸便掛了電話。
林追野並沒有睡太久,午飯前,他準時醒了,蘭檸懷疑他定了鬧鐘。
午飯比早餐豐盛,海參燕窩魚翅林追野點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