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不合常理。
除非雲櫟瀟真是個瘋子,不然誰也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所以下毒的,多半另有其人。
是以比方才態度恭敬不少:「隔壁有招待客人專用的廂房,羽公子請隨我來,等醫師們熬好藥,就馬上給你們端去。」
羽寒月抱著雲櫟瀟進了廂房,把人放到榻上後,輕輕蓋上錦被,目光一落不落地在雲櫟瀟蒼白可憐的小臉上,看著看著,竟不由自主地低下身去親吻他的額心,想將那緊皺的眉頭吻開來。
就在將要觸碰到的那一刻,房門突然被敲響了,傳來一道陌生有禮的聲音:「羽公子,我是宋氏的醫師,能否進來為雲公子先處理下手上的傷口?」
羽寒月驀然驚醒,暗罵一句自己鬼迷心竅,斂了下心神,沉身道:「進來。」
羽寒月示意醫師將金瘡藥和紗布都放在床頭後,低聲吩咐:「勞煩先出去吧,我替櫟瀟處理就好。」
醫師未多言,就退了出去。
羽寒月將雲櫟瀟的手握在手心,雲櫟瀟的手柔軟微涼,那道血痕在白嫩的掌心甚是明顯,羽寒月現在看著這道血痕,也像是劃在了他的心上,他小心翼翼的處理好傷口,心口那種煩悶更甚了。
他想到七歲的雲櫟瀟,被劫匪追殺,還要護著懷裡的鳥蛋,因為那是老乞丐救命的食物,而剛才的雲櫟瀟,為了救宋音塵這樣的浪蕩子,也可以眼睛都沒眨就以身試毒……
羽寒月突然發現,雲櫟瀟並不是只能對他一個人好的。
也許雲櫟瀟對他的那些親昵和依賴,只是因為他是哥哥而已。
這本沒什麼不對,甚至是最正常的事了,可他現在竟然覺得,不夠……
哥哥再好也只是哥哥,是不是以後雲櫟瀟有了心愛的人以後,他就不是無可取代的那個了?
婚宴上眾人見著雲櫟瀟後那些驚艷的目光,宋音塵屢次調戲雲櫟瀟的畫面,雲櫟瀟好幾次讓他亂了心跳的笑容在眼前交替閃過……
羽寒月有些後悔了,後悔這次沒有藏私,把雲櫟瀟帶了出來,就應該讓他留在自己的小藥廬里,不被旁人看見。
只有他能見。
第18章
解毒的湯藥熬煮好以後,宋氏的醫師就立刻端了進來,羽寒月命侍衛把神志不清的雲櫟瀟扶起來,親自餵他把解藥喝了,便在一旁守著他,雲櫟瀟又昏睡了好幾個時辰,才徹底醒轉過來。
一張小臉比白紙更白,淺粉的唇沒了一絲血色,但眼瞳卻是亮晶晶的,像最是透徹的黑曜石,他掙扎著起身,尾音上揚:「哥……有沒有探聽到姐姐的消息?」
自雲櫟瀟中毒以後,羽寒月就守在他床榻邊沒有離開過一步,再說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雲紫鈺身在何處,根本用不著去找。
不過當著雲櫟瀟的面,他當然不能表現出任何怠慢,於是牽過他的手,溫聲道:「你中毒昏迷不醒,又是在宋氏的地盤,我怎放心留你一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