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塵咬牙忍住身體的不適,掀開被子赤足就下了床,走到宋天銘面前,直接跪下,雙膝在地上發出「咚」的響聲,敲得人心頭一緊:「父親,事情因我而起,就當是我求您一次,饒過芷韻姑娘吧。」
「至於我,要打要罰,都聽父親的,我絕無任何怨言!」
宋天銘本就因為這些污糟事煩悶鬱結,見宋音塵直到此刻還不顧宋氏顏面,不依不饒地說著蠢話,火氣立即上涌,一個巴掌就狠狠扇了下去。
「啪」一聲,響亮如驚雷劈開夜空。
他從前,從未親手打過宋音塵,不由也愣住了。
宋音塵被打得側過頭去,唇角滲出鮮血,殿內的一眾侍衛和宋音歌齊齊跪下。
宋音歌更是急聲勸解道:「父親,音塵的毒剛解,一時辨不清利害,您別動怒,好好和他說就是了!」
勸完宋天銘又轉向宋音塵:「趕緊退下去,一切都按照父親說的辦!」
宋音塵依然跪在原地不動,像一座沉默堅韌的大山,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宋天銘知道他的執拗勁上來了,怒氣更是翻湧,漸漸口不擇言:「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是宋氏的二公子,竟然為一個煙花女子當眾下跪,你還有沒有一點骨氣!!!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若她是好人家的女子,你真中意,要娶回來也並無不可。可你自己看看,你勾搭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就這種人盡可夫的貨色,你不嫌髒,我看著都嫌髒!」
「宋氏先祖以竹為家徽,就是為了警示後人,要做一個剛毅堅貞,淡泊名利,守世護世的君子!」
「但你看看你,身在武學世家卻手無縛雞之力,路邊的小販都能一拳把你打倒!在武學上給家族丟臉也就罷了,平日裡還一直流連這些煙花之地,背後有多少人戳著脊梁骨,議論我宋某教子無方,現在還整出這麼一個天大的笑話!你不願親自處置她已是大錯,還有臉為這污穢的東西來向我求情!」
宋音歌見事態有些不可收拾,忙插嘴道:「父親,音塵已經知道錯了,您就別再訓他了。」
宋天銘深吸了口氣,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是退了一步:「你趕緊退下。」
哪知道宋音塵先前一直低頭沉默,現在非但不退下,竟然抬起頭來,直接盯住宋天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