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就毫不留情地翻過身去,只留一個毛茸茸的後腦勺給宋音塵。
宋音塵委屈巴巴的從床尾拿了一床錦被,手忙腳亂地鋪好地鋪,嘆息了聲,就滾了上去。
只有弟弟才能做選擇,哥哥只能做牛做馬。
因著是第一次睡在地上,還是睡在馬車的地上,宋音塵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馬車的顛簸,他嬌生慣養,一時有些睡不著,就起身拉開了些窗前的鵝黃色帘子,重新躺回地鋪,雙手交疊墊於腦後,望著窗外那皎潔的明月。
月光如水星滿天,今夜的月是下弦月,缺了一些令人舒心的圓滿。
宋音塵定定地看著出神,思緒不由得飄回了幾日前。
……
宋氏,覓音樓。
宋音塵剛從映天山谷回來,進門就見到宋音歌坐在桌邊,正獨自飲酒。
他很是詫異,忙出聲問了句:「哥,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宋音歌放下湖綠色鑲白邊的酒盞,溫和的目光似水一般蔓延過來,淺笑著道:「半夜三更的你不好好在房內待著,害我一陣好等!」
「這帶著一股桃花香和酒香回來,是跑去映天山谷喝酒了?如此雅興,當不是獨自一人吧?」
宋音塵關上門,解了黑色披風後,就坐到了宋音歌對面:「哥哥果然觀察細緻,和櫟瀟弟弟閒來無聊,方才在映天山谷把酒言歡。」
宋音塵不想將身中蠱蟲的事告訴宋音歌,他平時雖只愛風花雪月,不理江湖事,但他也是深知雲櫟瀟親手下的毒,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束手無策。
如若他告訴了宋音歌,自是可以將雲櫟瀟扣下,逼迫他為自己解了這蠱蟲,可雲櫟瀟的手段神鬼莫測,根本防不勝防,即便解了蠱蟲,也可能用其他方法控制於他。
最重要的是,雖然他還不知道雲櫟瀟到底要利用他做什麼,但他直覺雲櫟瀟這麼做,並不是為了害他。
他正想藉此機會告訴宋音歌,他決定跟雲櫟瀟去一趟金陵。
宋音歌喝了一口酒,舒了口氣道:「我在這裡等你,是因為父親打算送你去金陵...」
宋音塵:「……」
宋音歌繼續道:「一則是因為你身上的夢寐還未全然消解,金陵和映天山相距甚遠,如若每月派侍衛取藥,恐路上節外生枝,父親已經和羽氏家主飛鴿傳書說明此事,羽氏家主同意你進羽氏解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