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梵音閣那邊傳訊過來,羽老夫人已經去了,還請您儘快過去。」墨染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打斷了宋音塵鼓足勇氣想要說出口的話。
雲櫟瀟朗聲回了句:「知道了。」
雲櫟瀟抬頭看向宋音塵,低聲囑咐道:「羽氏新喪,下面幾日我需一同守靈,我會將青夜留在雪梅園,音塵哥哥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差他去辦。」
「還在年節,音塵哥哥如若覺得這幾日在羽氏無聊或者不吉利,可以去聽竹軒小住,對音塵哥哥來說也方便一些。芷韻這邊音塵哥哥比我熟,想必也不需要我多打點了。」
雲櫟瀟黝黑的眼眸深沉如暗色夜空,已不複方才的天真無邪,只有超乎他年齡的冷靜睿智:「羽氏正逢多事之秋,音塵哥哥畢竟是宋氏之人,身份敏感。你平日裡最是話多,所以千萬要管好自己的嘴,不該看的別看,不該問的別問,以免引火燒身。」
「我這段日子不能時時顧及到你,你要保護好自己,另外武功不可荒廢,明白沒?」
見雲櫟瀟一通交代完,轉身就要走,宋音塵一把拉住雲櫟瀟,直接點穿:「羽老夫人的死只是一個開始,是不是?」
雲櫟瀟腳步頓了頓,然後就回答道:「她的死確實是個意外,是不得已而為之,可也算是冥冥之中,為接下來的大戲,拉開了序幕。」
宋音塵急急道:「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既已跟著你來到羽氏,你從此便不只是一個人了。」
雲櫟瀟的心口微疼了下,是體內的蠱蟲輕輕戳了他,他竟難得多了些耐心,來安撫宋音塵的情緒:「我既選擇同音塵哥哥結成了同心蠱,我們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日後自會有需要音塵哥哥幫忙的地方,只是這件事確實還不用音塵哥哥插手。」
「至於內情,我也並不是故意瞞著哥哥,只是現在事態緊急,不得空細細和哥哥解釋了,等一切告一段落,我再同你好好說說。」
宋音塵聽完雲櫟瀟這麼一番話,方才那種被忽略,被隔絕在雲櫟瀟世界之外的難受,瞬間就煙消雲散了,但他還是抓著雲櫟瀟的胳膊,不為別的,就是不想鬆開。
直到雲櫟瀟漆黑的眼眸里又浮起了不懷好意的笑意:「音塵哥哥還不放開手,是打算同我一道進去沐浴?」
宋音塵這才仿佛被燙到了一般,立刻鬆開了手,躲開雲櫟瀟足狹的漂亮眼睛,支支吾吾道:「當然...沒有這個意思,我早就洗過了!櫟瀟弟弟快去吧,哥哥這就回去,不打擾你辦正事了!」
若要是在從前,雲櫟瀟這般問,宋音塵絕不會有如此無措的反應,畢竟男子之間共同沐浴是最稀鬆平常之事了。
沒來羽氏之前,他就經常同月影、月熙去映天山的溫泉池,互相搓背,嬉笑打鬧,還能望著那遼闊的蒼穹和參天的竹林,把酒言歡,好不自在。
可現在一想到要和雲櫟瀟一起沐浴的畫面,他就立刻氣血翻湧,整個人都仿佛被架到火上炙烤,有些透不過氣來。
等到雲櫟瀟低笑一聲緩步離開後,宋音塵才從近乎僵立的狀態中回過神來,聞著空氣里還殘餘著的梅花香,宋音塵無可奈何地腹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