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你為寒月公子所做的一切,都遠遠超過了一個弟弟該做的,你少年心性不自知,我可都看在眼裡。」
雲櫟瀟蒼白的臉色浮起一抹薄紅,有些惱怒了:「別說了。」
文老也不全然是為了逗弄雲櫟瀟才主動揭開雲櫟瀟心裡的秘密:「持情蠱的是你和宋公子,但你心中卻根本沒有他,很難說,這不是造成如此可怕反噬的原因。」
雲櫟瀟深吸一口氣,頗有些頹喪道:「文老可還記得,我讓你找的那本記錄蠱蟲的秘籍?」
「我也是下蠱之後才發現,其中最關鍵的兩頁被黏在了一起,造成了錯漏。」
「如若不是這陰差陽錯的意外,我根本不會給宋音塵下情蠱,所以我後來才會去藏書閣找尋解決方法。」
「無奈一無所獲。」
文老思索了下後道:「蠱蟲是最有靈性之物,這情蠱更是萬中無一的存在,恐怕極難對付,老夫也暫時沒有頭緒。」
「這樣,我明日就派人送書信去藥王谷,興許藥王能夠有解決之法,也未可知。」
「我知你們師徒之間隔閡未解,那老頭也是犟牛般的說一不二,你放心吧,我只說自己想問,不會透露其他半句。」
「不過我看那宋公子玉樹臨風,氣宇軒昂,為人也風趣幽默,他既對你動了真情,你為何不考慮一二,非急著解了這情蠱?」
雲櫟瀟勾起唇,淡淡的笑容蔓延上眉眼,可眼神是極冷淡的:「文老在羽氏那麼多年,說起來也該是和羽氏之人關係更為親厚,知道了我的心思,怎的沒有幫我哥哥說上一句好話,反而是幫起了外人?」
文老從兜里拿出一個白色小紙包,打開後,裡面放著雲櫟瀟喜歡的霜糖,雲櫟瀟沒有客氣,拿了一顆之後,他才說道:「寒月公子一表人才,武藝高強,又對你有救命之恩。當的是一個很好的哥哥,卻並非你的良人。」
雲櫟瀟聽文老這般說,倒是起了好奇心:「為什麼?」
「他是為權勢而生之人,任何事都不能阻礙他實現野心,如今寒陽公子已經輸得一敗塗地,這羽氏他已經再無對手,家主之位唾手可得。」
「可也正因為這樣,他日後絕不會滿足只當一個世家家主,為了鞏固和壯大手中的權勢,即便是他心中有同你一樣的感情,也不可能只同你一人,相守一生,而以你的性情,也斷不可能接受同旁人一起分享所愛之人。」
「這些事,以你的聰慧自然明白,所以你才從未表露過自己的感情。」
雲櫟瀟自然明白,他甚至比文老明白的更深刻。
只要能夠實現野心,羽寒月可以踩在任何人的屍體上冰冷前行,不帶一絲一毫的眷戀和愧疚,甚至連高貴的頭顱都不會低一下,看看那些成為他墊腳石的可憐人。
只可惜上輩子的他,從未看明白羽寒月的真面目罷了,還天真的以為,他是羽寒月唯一的軟肋,即便羽寒月不能給他想要的回應,也一定會護他、寵他、陪伴他到最後。
雲櫟瀟不願再談論這個話題,突然想到了宋音塵,便有些不服氣道:「那文老怎就覺得宋音塵好了?要論起名聲,他可還比不上哥哥一根頭髮絲呢!有野心的人會傷了身邊人,但整日尋花問柳,朝秦暮楚之人,更是要不得吧?」
文老將小紙包折好,放在雲櫟瀟伸手就能夠到的案頭上:「老夫看人不會錯,宋公子絕不是外界傳言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