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櫟瀟低低「嗯」了聲:「他多半會在星雲殿等著我,屆時無論發生什麼,如若沒有我的命令,你都不要擅自進來。」
鬼針有些擔心,沒有立即答應雲櫟瀟:「今日公子出門,寒月公子便派了人尾隨於你,公子今日的動向,想必寒月公子已經一清二楚了,恐怕這次不好糊弄。」
雲櫟瀟淡淡笑了,漆黑的瞳孔如深潭般冷漠:「本就不準備再糊弄他,既然他要追問到底,我便給他答案。」
鬼針不明所以,想了好半天后才道:「公子是要同寒月公子攤牌?他武藝高強,你我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這樣會很危險。」
雲櫟瀟揉捏著腰間的狐狸尾巴,眼底除了冰涼,還有蝕骨的恨意和嘲諷:「羽寒陽已除,接下來要助羽寒星掌管羽氏,我的立場遲早瞞不住。」
「我也早就不想同他虛與委蛇了。」
「特別噁心。」
「放心,即便他現在再惱我,也不會對我動手。」
*
星雲殿燈火通明,甚至蓋過了天上的星月,卻無法讓人感到絲毫溫暖。
雲櫟瀟右手負在腰後,緩步踏進殿內,就見羽寒月坐在羅漢榻上,滿臉陰翳,眉眼鋒利,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隱忍的怒意仿佛隨時會噴發,吞沒眼前的一切。
等閒人見到羽寒月這般神情,都會嚇到周身發抖,雲櫟瀟只是駐足在原地,唇邊勾著一抹淺笑,淡淡地看著他。
雲櫟瀟瞧見羽寒月淺灰色的眼眸落到了他的唇上,爾後微微眯起,就像蛇類即將要向獵物發起攻擊時的模樣。
羽寒月終於緩緩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伸出拇指,要輕輕拂過他紅腫的唇。
雲櫟瀟後退一步,蹙起眉頭,嫌惡地躲過了他的觸碰。
羽寒月的手停滯了下,牽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隱忍著怒意道:「櫟瀟,只要你說不是自願的,我便相信你。」
羽寒月今日得到監視宋音塵的暗衛密報,說宋氏的馬車已經出了環翠閣,向城外去了。
他本暗暗竊喜,宋音塵這個麻煩總算是要遠離他的櫟瀟了。
隨後他又知曉雲櫟瀟收到了宋音塵的離別書信,卻好半日都未離開雪梅園,更是高興不已。
他知道雲櫟瀟這是不打算送行了,看樣子果然如同先前所說的那般,對宋音塵已經失了興趣。
他趕緊忙完手頭事務,便急急往雪梅園去了,想要同雲櫟瀟共用晚膳。
誰知剛踏入雪梅園,便從守門侍衛處得知了雲櫟瀟獨自出門的消息,連墨染和青夜這兩個貼身侍衛都未帶。
他心中狐疑,但推算時間宋音塵此時早已離開金陵,應當不是去送行,又擔心雲櫟瀟一人在外的安全,便急忙派人去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