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櫟瀟勾著笑,露出一種「你不懂」的表情:「尋常的靈芝當然不會跑,可它會。」
「這霧血靈芝雖叫靈芝,可在某種程度上和靈芝已經不是一個種類了,它既是植物又是動物,停下來的時候,可以在一個地方幾年甚至十幾年不挪動分毫,但如若感受到威脅或者想要遷徙,動起來跑得比兔子還快!若不是我輕功了得加上事先對它做足了功課,我還抓不到它……」
果然,雲櫟瀟話都還沒說完,那霧血靈芝便徑直從鐵盒子裡跳了出來,果真如同雲櫟瀟形容的那般,快如脫兔,二人視線里只晃過一道紅色的殘影,接著鐵盒子裡就空空如也了。
只可惜這裡早就被雲櫟瀟封死了所有出路,那霧血靈芝根本無路可逃。
雲櫟瀟見它動作如此利落,便知它還活得好好的,沒有在鐵盒子裡給悶死了,於是便放了心,尋都不尋它,只是坐下來認真擺弄邊上一個半丈長,一尺寬的長條形陶瓷缸,低頭往裡面倒入好些黑色的土,又從幾個小瓷瓶里倒出一種帶著馥郁梅花香的紅色液體,接著將液體同黑土充分糅合,然後仔細鋪平,直接就變成了一個盆栽,恍若是要種什麼東西似的,接著他就抱著臂,坐在椅子上安靜等待。
一炷香後,只見一抹紅色的身影再次出現,正是那隻詭計多端的霧血靈芝,它緩緩從桌角下現出巴掌大的身形,然後一步一步從桌腿往上挪騰,看樣子是想要進入桌上的盆栽之中。
正當霧血靈芝爬到盆栽邊,一半根須將要伸進那黑土之中的時候,雲櫟瀟快狠准地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了它的蘑菇傘頂,將它死死摁在桌面上。
沒想到被按住的霧血靈芝竟然不逃,反而再次起了倔勁,頂著傘柄上如同巨石般的壓力,硬要往那盆栽里爬。
雲櫟瀟溫柔地貼著它的蘑菇頂問道:「你想進去?是不是因為這裡頭的血腥味特別好聞?特別美味?」
霧血靈芝繼續掙扎,想要進去的勁頭更大了。
雲櫟瀟依舊溫柔似水,但說出的話卻截然相反:「你想進去可以,但如若你還想著要逃的話,我就直接把你煮了,你長的這麼肥美,燉湯應當還是挺美味的吧。」
鬼針終於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公子,你確定這蘑菇聽得懂你說的話?」
「當然不能了。」雲櫟瀟回得乾脆利落,「不然它可不成精了?只是這東西雖不通人性,但該有的靈性還是有的,不然也不會是所有醫者都趨之若鶩的珍稀藥材了。」
「它叫霧血靈芝,雖不需要一直嗜血,但適當的血液才能讓它更好地長成,所以當它確認了某個地方最適宜它生長甚至繁衍,沒有意外的話,它便不會離開。」
雲櫟瀟邊說,邊非常不客氣地用小剪刀在蘑菇傘上剪下一角,霧血林芝立刻在他的指尖下亂跳,它當然不是因為痛,而是明顯氣急了,它的根須還試圖絞纏雲櫟瀟的手指,別看這些根須很是細弱,力氣根本微不足道,但那是因為雲櫟瀟是人類,尋常的植物以及那些體積較小的各類飛蟲被這些根須纏上後可就難以逃脫了,霧血林芝在野外就是靠這些根須攻擊和補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