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廖曇清嘹亮的嗓門振聾發聵,他方才差點就要點頭了,甚至都想直接問宋音塵為何要去那兒。
現下冷靜下來,便不著急了,左右這事還要慕容星海來安排,他明日找機會打探下緣由便是。
*
酒過三巡,暢談天地,還未到夜半,多半人就有些醉了。
雲櫟瀟酒量一向不好,但又經不住愛喝酒,於是方才便拿了一款據說是男女老少皆宜的果酒,嘗過一口後,發現這味道如同柑橘般甜爽可口,瞬間愛上了,便不斷地吩咐下人去取,直到他手中喝空的酒壺怎麼都著不了地,他半眯著眼睛回頭一看,才發現他身後已經橫七豎八地躺著好些空酒壺了。
雲櫟瀟:「……」
似乎是那些空酒壺的數量讓雲櫟瀟意識到自己喝得太多了,他開始覺著身體有些重,再被蒸騰的熱氣一熏,連腦袋也愈發昏沉,仿佛沒了骨頭一般,歪歪斜斜的就要往邊上倒,全憑一股意志力在支撐。
只是沒過一會兒,他的意志力也抵抗不過那迅猛侵襲而來的濃烈酒意,直直就往邊上栽倒,卻並沒有溺進水裡,反倒好似枕上了一個舒服的「肉墊」。
雲櫟瀟微微睜開一隻眼睛,迷迷糊糊地抬頭望去,就見到一個輪廓分明的下巴,然後下巴的主人就將他攔腰抱起。
驟然離開溫熱的池水,加上夜風一吹,還穿著濕透的浴袍,雲櫟瀟冷得顫了一下,緊貼住對方裸露的胸膛來取暖。
暖意抵達的時候,雲櫟瀟又睏倦地閉上眼睛,迷迷糊糊中聽到有個低沉的聲音,又責怪又心疼道:「還是那麼貪杯……」
對方身上的味道是他很喜歡的冷香,還好似有些熟悉,雲櫟瀟費力地再次睜開眼睛,這回看清了,原來是宋音塵。
既是宋音塵,雲櫟瀟便屈從本能,卸下了所有防備,閉上沉重的眼皮,由著他將自己抱回了先前換衣裳的屏風後面。
衣袍被褪去後,宋音塵便拿了毛巾給他擦拭,身上已經涼了的溫泉水被擦去後,乾燥的感覺分外舒適,可是好一會兒都沒等到宋音塵給他換上乾淨的寢衣。
他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不高興地再次用力睜開眼,迷迷糊糊看到宋音塵半跪在他面前一動不動,好似靈魂出竅一般。
雲櫟瀟順著他的視線低下頭,就見他捏著白色毛巾的手停留在自己胸前,不滿地嘟囔了一句:「快點給我穿衣服,冷。」
「櫟瀟,你這裡怎會有疤?」
雲櫟瀟又低頭瞧了瞧,確認宋音塵指的是那個指甲蓋大小的疤痕後,先是愣怔了一下,混沌的大腦完全沒發現宋音塵喊的名字不對,笑嘻嘻道:「因為裡頭本來有隻蟲,一直讓我很疼,我尋思著長痛不如短痛,就用暗器把它扎死了…」
說罷便不耐煩地錘了錘宋音塵的肩膀:「你別研究我的疤了,快給我穿衣服!不然……」
雲櫟瀟撅起紅潤的小嘴,輕輕吹了下口哨,不知道從哪裡爬出來了一隻蠍子,他用手指重重戳著宋音塵的腦門:「我就讓我的幼蠍毒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