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櫟瀟的房內放置著許多草藥,時隔那麼多年竟然還有作用,因而整個房間內除了有些薄灰,沒有任何蛇蟲鼠蟻。
他打小就愛乾淨,不睡覺的時候,下人們便會在床榻上鋪一層薄毯,加上還有床簾遮擋,掀開上層的薄毯後,整個床榻還算乾淨,雲櫟瀟又點了幾根隨身攜帶的草藥棒子熏蒸了一下後,被褥非但乾燥鬆軟,還有了隱隱的草藥香。
兩人這些日子都是連軸轉,同羽寒月打鬥都受了傷,又在宅子裡尋了一整日,確實是很疲乏了,左右也出不去,不如先好好歇息會兒。
此時兩人正並肩躺在床榻上,雲櫟瀟突然笑出聲,調侃道:「哥哥,我們好不容易將羽寒月這強勁的對手給打敗了,沒想到自己也要被困死在這裡了。」
他對雲家祖宅最是熟悉不過,之前陪著宋音塵一起找尋出口,也不過是想試一試有沒有奇蹟,其實他心中知道,除非上頭的人能夠在他們餓死之前將他們給挖出去,不然就是死路一條了。
宋音塵側過身子看著雲櫟瀟的側臉,低聲安慰道:「別亂想,你好好歇息,我一會兒再出去尋出路。」
雲櫟瀟笑容未減道:「外頭的人只要沒被炸死,自然會想盡辦法來救我們,可要把這處宅子挖掘開來重見天日,以現有的人力物力,沒有十天半個月斷不可能成功。這雲家祖宅荒廢了十多年,裡頭別說吃的,連口水都沒有,我們不是神仙,是挨不到那個日子的。」
宋音塵伸手握住雲櫟瀟的手,沉默了許久才道:「對不起,如果我沒有被羽寒月擊落到密道之中,你也不會尋著我進來,我們也就不會被困在這裡了。」
「我總是讓你跟著我受苦。」
雲櫟瀟搖搖頭,也側過身來看向宋音塵,漆黑的瞳孔亮晶晶的,像黑暗中閃著微光的小星星:「從前在江湖流浪,在羽氏掙扎求存,在映天山墜落山崖,每一次身處絕境的時候,我都是一個人,難免也會可憐自己,怨恨上天不公。可這一次絕境,有音塵哥哥陪在我身邊,即便就要死了,好像也沒什麼可遺憾的。」
「非要覺得遺憾的話,那就是不能在死前,再喝一壺映天山谷的桃花醉,當真是很想念它的味道。」
兩人湊得極近,能感受到呼吸在交纏,宋音塵伸手捏住雲櫟瀟的下巴,喉結劇烈滾動了下,眼底似乎湧起了暗火,低啞著嗓子道:「我有另一個方法,可以讓櫟瀟弟弟醉一醉。」
雲櫟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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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一聲巨響,前方又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眾人拼命揮去面前因為爆炸掀起來的塵埃,慕容星海咳嗽了兩聲道:「大家先原地歇息一下,能挖掘的地方儘量用人力挖掘,這下頭還不知道多深,火雷要省著點用,統共就剩那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