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著急忙慌地離開之後,郁景便成了易藍因的小尾巴。她脖子上掛著的除了工作證還有一個淺紫色的保溫水壺,小桃好心地將自己的包包留給了她,她不想背,便一身煞氣地將那毛茸茸的可愛背帶繞了幾圈攥到手裡。
這個影院的活動結束後,還要趕路去下一個影院。
易藍因的造型團隊有自己的車,所以路上便只剩下她們兩個。
「還適應嗎?」易藍因坐在副駕處率先開口。
郁景剛將車從影院地下的停車位駛離,聽了她的話忙點頭:「適應。」
「你覺得累嗎?」
「不累。」
這種機械式問答顯然相當無趣,提問題的人便不再問了。
於是整個車廂便伴著電台播放的民謠歌曲一同陷入略顯憂傷的奇妙氛圍。
車停在第一個十字路口時,易藍因突然轉頭看她,她什麼話也不說,就只是單純地認真看她。
郁景有些無措,便緊張地抬起手蹭蹭自己的臉頰,「我臉上沾了什麼東西嗎?」
「沒有。」易藍因搖頭,「我就是好奇,」她話說了一半兒,像等魚自己上鉤的姜太公似的,老神在在地轉過頭看向了窗外。
郁景仗著與李芷熟悉了幾分便大著膽子反問她,「好奇什麼?」
易藍因不回頭,只是頭抵著車窗小聲道:「好奇你拼了命過了猛虎的選拔,怎麼年紀輕輕就蔫頭搭腦地回來了。」伴著車裡令人昏昏欲睡的的民謠下了結論:「這不像你。」
郁景張張嘴,恰逢紅燈轉綠,她便自嘲地對她笑笑,「那時候你是對的,我們都還太小。」
易藍因最看不得郁景露出這副被什麼東西打敗了的樣子。她印象里的郁景一直都是倔強著朝氣蓬勃的,此時看郁景那副認了命的模樣,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要伸出手去「救」她。
她恨自己總會對郁景軟下心腸。
四年前,一個最最普通的周六。
她好不容易拿到電影裡有三行台詞的一個小角色,興高彩烈地親自開了車去接郁景。就在體校那個不算寬闊的校門前,她親眼見到郁景看到自己時那副難堪的表情。
她身邊圍著一群同學,男女都有,他們在鬧在笑,像是共同打贏了什麼比賽,年輕的臉上都是掩不住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