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歆沖她搖搖頭,「裡頭坐好久了,坐得腰酸背疼的。」
小桃朝她點頭,「確實。」說著話,她朝李歆微側了側身,「聽說魏軒因為合同問題還沒來呢?劉屺瞻演的不是大反派嗎?再怎麼排也排不到他前頭去,這時候不來也太得不償失了。」
李歆沖她神秘一笑,對此只評判了一句:「都是演員老師自己選的路,咱們哪懂老師們的想法。」
小桃默默抿起唇。
李歆抬頭看她一眼,笑得眯起眼睛,「小桃姐,你怎麼長得這麼可愛啊?我特別想摸摸你的頭。」
小桃這才重新活躍起來,她笑著搖搖頭,沖李歆擠擠鼻子,「給你摸,摸吧。」
李歆帶著笑抬起手,手覆在小桃可愛的頭頂輕輕觸了一下便收回手,「果然好摸。」又仰起頭看吊兒郎當靠在門框上看拍戲的郁景,「這是上午最後一場重頭戲了,易姐姐的戲好,半小時內肯定能收。」
郁景「哦」了一聲,還是那副睜不開眼的樣子。
李歆站起身,跟著郁景朝裡頭看了看,又接著道:「這是結局。」
「嗯?」郁景好奇地提眉。
李歆確定地點點頭,「先拍結局,不是因為場地妝造的需要,而是讓演員老師帶著已知結局重新走一遍戲裡的人生,然後再拍一版劇本里沒寫的結局,我爸爸的慣用伎倆,說起來輕鬆,但誰都學不來,沒上大銀幕前連他自己和編劇老師都不知道最後用的哪一版結局。」
話音剛落,殿裡的易藍因便抬了手拔了頭上的簪子。
郁景屏息,看那樣熟悉的人露出一副看透世態炎涼的表情,冷淡又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恨意,易藍因體態端方,連往龍塌上走的那幾步都端得像冊封大典。她手裡攥著那根鎏鳳紋的金簪,緩緩垂了頭,張口像要說點什麼,最後還是無言。
龍榻上躺著的人伸出一隻枯槁的手臂,他知道他負了她,也知道她是來要自己命的。
皇后攥著金簪的手開始發抖,殿內四下無人,只有她和他。
「寧寧。」龍榻上的人沒喊她皇后而是輕輕叫她的乳名。
幾息後她才終於下定了主意,她眯起右眼,抬起手臂,想像中的血光四濺沒有發生,龍榻上本該枯槁無神的人卻如少年郎將般利落從榻上翻身而起,本該無人的殿門瞬間被一群帶刀侍衛闖入。
她敗了。
一遍過,整個現場無聲地調換設備角度,之後是易藍因一個人的大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