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藍因唇角繃得很直,郁景看不出她的情緒變化便只能繼續為自己辯解:「你過得好,我比任何人都開心。」
「為什麼?」易藍因就著她的話反問,之後環臂坐到沙發扶手上仰起頭看她。
「因為,因為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想好人有好報。」郁景真誠,「這很合理吧?」
易藍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放下手臂,又問她:「那你覺得,我現在對你好嗎?」
郁景條件反射地先點頭,點過頭之後才說:「從以前到現在,你都是對我最好的人。」
易藍因挑眉看過來,她像從前那樣朝她招招手,郁景便單膝跪到她身前,湊過去。易藍因冷眼看著那印象中倔強的少女變得和軟,她雙手配合著將郁景頭上的黑色皮套摘下來,她將那皮套套在自己的右手腕,然後她狠狠揉亂了郁景剛紮好的頭髮。
像是在發泄,又或者是獎勵。
「早點睡,」她扯過沙發上的劇本,「空調溫度調高一點,用那條淡黃色的毯子當被子。」她起身離開沙發,絲毫沒有要還皮套的意思。
郁景躺在沙發上的時候,都沒弄懂易藍因這一天的心路歷程。
她隨手扯開腳邊疊得方正的毯子,毯子的一角隨著施力漸漸蓋到郁景身上。
毯子是好毯子,上面的味道,該死的,易藍因剛洗完澡身上那股混著木質香和花香的香氣直奔她的鼻腔而來。
郁景就聞不得這味道,一聞就能想起剛才那該死的曖昧氣氛。
她甚至想,如果當時她真的親上去了,易藍因會不會因此動怒。
她扯開毯子一角,特意轉頭將鼻子放到毯子對面深深吸了口氣,空氣中除了空調吹出來的冷風,還有易藍因剛剛離開留下的淡淡香味。
郁景自己揉了揉亂七八糟的頭髮,一下子從沙發上坐起身,她轉頭看向對面門閉得死死的臥室,抬手將剛才沒喝光的啤酒罐拎起來,幾口冰啤酒下肚後,才覺得心臟供血好了點兒。
她是故意的吧?
郁景幽怨地盯著那道門。
放下空了的啤酒罐後,她站起身抖了抖手,想起盛天,又抬手拍拍自己的手臂肌肉,雙掌撐在沙發,腿兒撇到沙發外的地毯上,大半夜做起了伏地挺身。
越做越累,累了呼吸就自然變得粗重。
郁景覺得自己被易藍因困住了,就像漁網裡的魚,上岸便只有被賣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