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全是一種實力上的碾壓,裴久說不出話來。模擬設備是他的,教練是他的,甚至連郁景的球桿都是他的,裴久有些沮喪,他覺得郁景這個人心思陰森,她扮豬吃老虎,自己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剩下的球也不用打了,在他大學時的巔峰時期還能拼上一拼,現在的他,完全難以望其項背。
裴久的掌心被球桿頂得有些發痛,他抬腳踢了踢腳邊的銀色箱子,不敢去看易藍因的表情。
「你贏了,錢歸你了。」
郁景將手裡的球桿隨意抵在窗邊,她一把拉開灰色的窗簾,外面的車水馬龍與燈火通明自三百六十度寬幅落地窗前現於人眼,「這裡好漂亮,」她向易藍因招了招手,「那邊,你看,」她就那樣雲淡風輕地站在別人的地盤上遙遙指著一個方向,「那裡就是半島名苑。」
易藍因看著往常驕傲矜貴的裴久顯出那樣的頹敗情緒來也跟著有些沮喪,就像她永遠被甩在郁景的身後,現在連裴久也失敗了。
danniel走到裴久身邊拍了拍他曲起的背權當安慰。
郁景在這一刻向裴久坦誠,「dan曾是我的教練,裴總。錢呢,我也不會要,我想要的我自己會賺。」年輕人總愛說些大話,郁景沒想過會過上那種飛黃騰達人人羨慕的日子,但此刻,這錢她絕不會要。
也許呢?那個學歷只有高中的姐姐不也靠著自己拼出來了嗎?郁景不知道怎麼的,腦子裡都是循環滾動的【莫欺少年窮】五個大字,有些中二又有些不知道在她的身體裡腐朽了多久的熱血。
「danniel?」裴久仰起臉來向站在他幾步遠的外教確認。
「yep,」danniel無奈地聳聳肩,「講事實,你再練習十年,也比不過她。」
裴久這人看起來完美自信,其實骨子裡還留著小時候被人排擠過的自卑。
長大以後,他健身,他玩兒紳士運動,他永遠站在小芷的身後,都是因為童年留下來的缺憾,如今,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女孩,本該一輩子沒碰過球桿的女孩,輕輕鬆鬆就在小芷的面前將他擊敗,他困惑又迷茫。
就像眼看著與小芷之間越來越近的距離,又被人生生地扯遠。
裴久是個驕傲的人,或者說,他想在小芷面前表現的驕傲強大。於是他重新挺起脊樑,脫了手上的白色高爾夫手套之後,他小聲對郁景道:「小芷的家庭不是誰都能堂堂正正地踏進門檻的,你只是高爾夫玩兒的比我好一點,其他的,未到終局,結果還未可知。」他放下手套,緩緩走到窗邊,黑色的皮鞋底陷進塑料草坪再抬起,直到他與郁景面對面,他仰起臉俯視她,「在一起不是靠喜歡就行的,小朋友。」
郁景也終於挺起她頹了大半年的精神,她想堂堂正正站在易藍因身邊,所以做好了排除萬難的準備。
「裴總說得不對,喜歡,才該是必需項。」
聽到郁景的話,裴久笑了笑,他知道郁景說的是事實,小芷不喜歡他,就算沒有郁景,她也不會喜歡上自己。
但婚姻不是,在婚姻里,只要門當戶對,兩個成年人沒有感情光靠演技也是可以維持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