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雨中走向她,李讓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帶看清那人的臉後,郁景小跑起來,她隔著一段距離問她:「怎麼過來了?一個人來的?」
「找了一個不靠譜的代駕。」易藍因扯開頭上花花綠綠的頭巾,「小路睡著了,我自己過來的。」
她表情有些懊惱,手裡的頭巾團成一團,「怎麼又搞得濕淋淋的。」
郁景笑了笑,對她道:「我說的是,怎麼過來了,不是怎麼過來的。」
「就,你說,你想我了嘛。」易藍因也沒靠近她,「只要離了我,你就總把自己搞得亂七八糟的,我不放心。看吧,」她抬手,「我就知道會這樣,等到了冬天,會不會落得一身的雪?」
「一身的雪都給你。」郁景說。
易藍因立刻五官扭曲,她握緊了拳頭,站得筆直。
「肉麻死了。」
郁景回過頭用眼神示意李讓不要瞎說話,她又走上前去,小拇指勾了勾她的手,「走吧,你早餐想吃什麼?」
易藍因認真想了一會兒後反過來問她:「你想吃什麼?」
郁景又轉過頭問李讓,李讓一臉無語地看她,「明明是我先問你的。」
四個人想不出一個確定的方案,於是米來真的帶著人親自跑遍了全城,城南的李老頭包子鋪,城北的街角野混沌,最後是德育門口出攤的第一份油條和豆漿。
五點鐘,四個人落湯雞似的回了家,帶著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早點。
路嫿濃睡了一覺,再醒來時身邊躺著的是米來。
早點變冷,所有人都當吃了夜宵。
只有有胃病的路嫿濃本人還沒進食。
她懶洋洋地用手指支開米來的眼皮,「你吃飯了嗎?」
「沒呢。」米來又合上眼,嘴唇卻在笑,她翻了個身直將路嫿濃壓在自己身下,「說好的,我等你一起。」
路嫿濃卻不信,她撇撇嘴,「你吃過了就不要陪我了。」
「我飯量大,一頓不吃餓得慌。」不知道幾點睡著的米來被她一攪,又重新變得精神奕奕,她身上圍著浴袍像抱毛絨娃娃似的圈著路嫿濃進了浴室。
等浴缸放水的時候,路嫿濃坐在浴缸邊沿問測試水溫的米來:「見了親媽以後,什麼感覺?」
「不如不見。」米來抬起頭,將手上的清水全擦在路嫿濃的睡裙上,「不明白為什么女人生了兒子就像被奪了舍,她看不到自己身為女人的苦難,反倒與她那不成器的兒子反覆共情。郁景這孩子,」她老氣橫秋地嘆口氣,「還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