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景後退了一步,向她張開雙臂:「是不是有點冷了?要不要回車裡暖暖?」
易藍因搖頭,她將自己頭髮上親手打的結弄開,瀑布般的長髮便嗖然混進風裡,髮絲飛揚。
她眯著眼,眼裡沒有任何焦點也沒有著重要看的人或物。
郁景的衛衣大大的,把她整個人罩在裡面,她縮著肩膀或者只是足夠瘦,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小鳥,痴痴地去看,看遠處的山和日,看近處的村莊和煙囪。
郁景站得筆直,她擋在風來的方向,安靜地看著大明星發呆。
等半晚的燥熱被秋風乾透,易藍因朝兩步外的郁景大大地張開雙臂。
郁景過來接她,一米七二三的人,將將九十斤。
她把她送進后座,替她整理好長發,臨走時又摸了摸她被風吹涼的臉頰,溫熱的唇輕輕貼上去,柔軟的弧度剛剛好貼合。
「睡吧,醒了就到家了。」郁景說。
易藍因聽話地閉上眼,她揪著自己身上的衛衣衣領蓋到唇上。
郁景回到駕駛位,利落地收拾好垃圾後,她將車開出去,繞著整座村莊開了幾圈,才離開遠去。
路上,宮權給她打電話。
「準備好錢,和證件資料,註冊公司用。」
郁景壓低嗓音,「好。」
「公司名字,有想法嗎?還是找人算算?」宮權問她。
郁景回過頭看了眼安靜蜷在座椅上的易藍因,「沒有,你覺得呢?」
「那就找個高人算算,連著開業日期一併算好。」
「好。」郁景沒意見。
車剛駛進半島名苑的地下車庫,電話又震動,郁景熄了火,坐在原處接通。
「老郁,」吳巍說,「我剛從總公司回來,大家都在忙外企遊樂園項目,李氏也在搶,我們怎麼做?」
郁景又下意識看了眼後頭的易藍因,那睡前被拉到唇上的衣領已經滑下去,露出一條漂亮的鎖骨,單邊的肩頸暴露在空氣中,被太陽光一打,多了些漂亮的光暈。
「幫姐姐。」
「鷸蚌相爭,」吳巍說,「才好漁翁得利。」
郁景抿起唇,兩個呼吸的光景,她淡然開口:「我不是漁翁,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蝦米。」
「小蝦米也會長大,」吳巍堅持,「我再提醒您一句,李小姐與裴二先生訂婚宴的消息,已經開始往各大財經報社送了。」
郁景放在方向盤上的左手又開始一聲一聲地掰響,直到後邊有人細弱蚊蠅地開口:「郁景,」她從座椅里起身,「關節炎。」她不爽地提醒她。
郁景捏著自己的手機下車來,順手拿了副駕上的垃圾袋,與戴著墨鏡的易藍因一前一後地走向電梯。
垃圾袋是透明的,被郁景甩著扔進小區停車場裡的大垃圾桶里。
易藍因在電梯裡抱臂等她,郁景舉著手裡的手機踏進來之後,易藍因按了關門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