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景發沉的腦袋輕靠在她的肩膀上,笑著搖搖頭。
易藍因偷著看了眼前面的司機和李讓,最後手掐著郁景的下頜,輕輕吻上去。
淡淡的酒精味,還有柔軟的唇。
小小的黑暗的車廂里儘是偷得的浪漫。
郁景的心臟跳得很快,她忍不住睜開眼,看此時的易藍因帶著什麼樣的表情。
「雪停了。」李讓打開窗戶道。
易藍因的唇緩慢退離開,她轉過頭,掃了眼銀裝素裹的窗外。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窗外的月光打在她臉上,聖潔得像是要就此升入仙庭位列仙班。
「李芷。」郁景輕聲喚她。
易藍因轉過頭來,臉上的光也就此不見。
「怎麼了?」她牽著郁景的手,溫柔地問她。
「怕你突然飛上天當了神仙。」郁景說。
易藍因便小聲地笑,「我這麼自私的人,當不了神仙。」最後她說。
車停在半島名苑的大門口,李讓向她們道別。
並排回家的路上,郁景轉過頭來問易藍因:「你怎麼在火鍋店露臉啊?不怕引起騷亂嗎?」
「我看到那孩子的手機屏保了,」易藍因說,「是你和我,在一家便利店的窗外,那張照片我都沒有,所以我求她傳給我。」
郁景笑,「喜歡就再照啊。」
「不一樣。」易藍因搖頭,「那張照片記載著當時的心動,還有葡萄味的你。」
郁景的心空了兩拍,像是夢裡踩空樓梯或者在槍林彈雨里逃生那種瀕死感。
文人墨客稱之為心動。
「李芷,」安靜走了很久之後,郁景歪頭叫她,「一輩子都和我在一起,這話無聊不無聊?」
「無聊。」易藍因點頭,「但好聽。」
郁景將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從易藍因的大衣兜里伸出來,在瑟瑟的寒風裡一盪一盪的,像還扎著羊角辮的女孩子們的最初的友誼。
「姐姐好好哦。」郁景趁著醉酒撒嬌。
易藍因便抱著她一遍遍地哄,「妹妹也好,你是天底下最棒的妹妹。」
最後姐姐妹妹累到一起沒換睡衣癱倒在床上。
二半夜,潔癖發作的易藍因起來洗了澡後又要求已睡著的郁景起來洗澡換床單。
郁景只好拖著宿醉的身體把自己扔進浴缸,門沒鎖,有小貓似的人偷偷走進來,坐在浴缸前的小板凳上托著臉看她。
「看什麼?」郁景抬手向小凳上的人撣水,直到易藍因身上的衣服濕透,被她一下子抱進浴缸。
易藍因既來之則安之地躺平,她邊在水裡脫掉剛換好的睡衣,邊打趣郁景:「真的很累了嗎?可是我們已經快兩個月沒見了。」
郁景揚起眉角,「姐姐這話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