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段不到三十秒的短視頻,一片黑暗裡,只有易藍因昏迷的臉上有一點燭光,她閉著眼睛躺在一張床上。就算將手機調到最亮,也只能看清易藍因閉著眼的臉,周邊的一切環境都是黑暗。
她看著黑暗裡被迷暈的人,拳頭默默攥了起來。
郁景有千百種解救人質的方法,但人質是易藍因的話,她選擇直接投降。
她低下頭給李先生撥電話,電話接通的第一刻,她恐自己後悔似的字詞像機關槍槍子兒似地往出冒:「姐姐抵押了來路大樓給h市銀行,協議都簽好了,來路最終的底價是你的二輪報價往上加五十,」她雙手都扣在手機上,「只要你的二□□作得當,吃個回頭槍完全可行。」
對方沉默了兩分鐘後,開口問她:「你確定嗎?」
「確定,」郁景著急地說,「你去查好了。」
裝得惟妙惟肖的。
易藍因曾經說過,演戲時要想讓觀眾信服,首先自己要相信劇本。
給出必要消息以後,郁景緩了下心神。
時間倒退到競標日的第一天,因為易藍因磨人而沒撈到覺睡的郁景,一早上昏昏欲睡。她趴在桌上,強撐著自己的眼皮,中途與會議主持市長本人對視了好幾次。午休時,市長掐著點兒放人,郁景磨磨蹭蹭地收拾桌上的資料,最後一個離開。
外賓在另一間特意為他們準備的會議室里爭論時,市長帶著秘書安靜等在後門。
那天,郁景得以和市長搭了一句話。
「政…府的底價是多少?」
市長抬眼,競標會只有公司出價,哪有政…府出底價的?而且她這麼問,顯得特別業餘。
他的秘書朝她揮揮手,「誒,注意點兒,保持距離。」
偏偏市長還記得她維和特戰隊員的身份,她是當年全國選送的大學生里為數不多的優秀代表,他記得很清晰,小姑娘短短的頭髮,滿臉的志氣與傲氣。
「什麼意思?」他給了她一句話的機會。
「來路願意幫您,把價格抬到政…府想要的價格,」她帶著一種絕無僅有的鬆弛感,靠在會議室的白牆邊,「我們還願意接手西客站那一片爛尾樓。」
招標會本質就是利用民企達成與外資的合作,擁有了此項目,城市在國際上的影響力會大大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