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家並不大。
是一個建於上世紀八十的單位福利分房,房子攏共六十多個平方,被分割成了兩室一廳。
房子有著所有上世紀福利分房建築的通病。
隔音差,布局不合理。
這房子無論有什麼樣的毛病,都是他在f市里住了十多年的容身之所。
他把書包放到陽台,快速給花盆澆了水,連多一秒都不敢休息,就去打掃起家裡的衛生。
天氣轉涼,譚峰連垃圾都倒的沒有過去勤快。
他這兩周住校家裡沒人收拾,廚房和衛生間的桶里全是滿的,他一連裝了好幾個袋子,才算是把垃圾全部清理乾淨。
忙完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半。
他把拖把收回衛生間,坐在沙發上剛啃了幾口涼饅頭,就聽弟弟譚天賜敲門的聲音 。
「譚樂,開門!」
譚天賜依舊是直接喊他的名字,譚樂干吞下嘴裡的饅頭,起身剛擰了門把手,就見譚天賜一溜煙的跑進了客廳。
剛剛拖過的地板還沒有完全乾透,譚天賜沒換鞋,在客廳里連著跑了幾圈也沒有閒下來的趨勢。
譚樂拿了拖鞋和拖把跟在他的後面,隨時等著譚天賜跑累了坐下,好幫他換鞋子。
「除你武器!」譚天賜拿著個樹棍兒對著譚樂的心口就扎了過去。
譚樂沒來得及躲開,本就不怎麼結實的樹棍兒扎在身上「咔噠」一聲斷裂開來。
這下惹惱了譚天賜,他不過是愣了兩秒,便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你怎麼又把他惹哭了!」黃麗一進屋就見著譚天賜扯著嗓子乾嚎,她快跑了兩步,使勁的搡了一把譚樂,抱著譚天賜在懷裡就哄了起來。
「天賜乖,天賜讓媽媽看看……」
譚樂木著臉,趁黃麗抱著譚天賜的功夫幫小弟把鞋子換好。
他拿了拖把把客廳的地板拖了拖,還未收好工具就聽門鎖轉動鑰匙的聲音。
「見了人也不知道打個招呼,養你跟養個白眼狼有什麼區別。」譚峰隨後而來,進了屋便將鞋子往玄關地上一甩,屁股對準沙發的凹陷就躺了進去。
譚樂低著頭囁嚅的喚了一聲,「爸……」
譚峰「哼」了一聲嗤之以鼻,他一邊撐著身看著譚天賜的方向,一邊伸手從沙發縫隙里摸出遙控器,打開電視看起了夜間新聞。
動作、姿勢、神情就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樣。
譚樂趕忙倒了杯白水放在他的面前,只怕自已站的位置會影響了他看新聞。
譚天賜終於止住了哭聲,他屁股撅了兩下趴到沙發上,往譚峰的懷裡一坐就和他搶起了遙控器。
「再讓我看見你欺負他,小心我打死你。」黃麗說著就把斷掉的樹棍兒砸在譚樂的臉上。
譚樂不敢躲,等黃麗坐回沙發了才蹲下身把碎屑撿了起來。
他?
欺負譚天賜。
這幾個字他都沒敢想過,更別提去做。
只是,這事兒需要解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