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便在背著豆豆上山砍柴的時候警告豆豆,「不要說話,這個家裡會說話的孩子會被賣掉。」
可她沒想過豆豆竟會因為這個被賣掉。
那天算不上什麼特殊的日子。
朱招娣照常放羊回家,照常將自已砍了的柴放回柴房,照常去院子裡燒水做飯,照常招呼著小豆丁豆豆去給自已撿樹枝生火……
卻沒想豆豆沒了。
父母坐在炕沿兒邊上數著錢,還在交換著心得說著「男孩子比女孩子值錢多了」,「要不咱們再多生個兒子賣了?」
她只覺天旋地轉。
她以為自已已經習慣於父母不做人事,習慣於這個家裡畸形扭曲的三觀,習慣於被村里人叫做「賣兒賣女換吃食的」……
父母留下豆豆的時候,她以為他會不一樣。
卻沒想過結果都是一樣的……
他們都是工具,是牛羊,是騾馬……
是可以用來交換錢財的東西,清清楚楚的寫著標價的東西……
她慌亂的跑下山,也看不到豆豆的身影,父母只是說這,「他坐車走的,去了哪我也不知道,牙婆子幫著賣掉的,你要是想找自已找去」……
她再也不拼了命的給家裡牛馬,跑去南方的城市裡給人做騾馬,生生幾年不回家。
要不是豆豆下面的那個弟弟不在了,父母與她說找到了豆豆,她是真真的一點都不想回家。
她看著豆豆身旁那個與他年齡相仿的男孩子,他應該是豆豆的同學吧,他始終攙扶著豆豆走路。
看見那個男孩子與豆豆說著笑著又不免感到些許的欣慰。
能生長在城裡,總歸是好的。
至少在村子裡,豆豆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接受教育,更不可能有這麼個衣著打扮言談舉止樣樣貴氣的朋友……
就像硬幣有花也有字,事情都是有他的兩面性的。
朱招娣不知道豆豆從小跟著她長大到底是好是壞,更是不知道豆豆這次和自已回家又是好是壞。
她只能儘自已的努力守著自已最喜歡的弟弟。
守著自已從小養到大的小伙子,期盼他有朝一日能夠過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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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韜心情非常不好。
譚樂的父母一心想著私了,昨天還在和他商量。
「你要是想把那兩個孩子關進監獄,就出更多的錢給我們,我們收了你的錢自然不會收他們的錢。」
「你家境不錯,肯定也不差這十萬八萬的,對吧。」
「要不這樣,你再多出幾萬醫藥費,我給他爸在做做思想工作,等著回家了也有個商量的餘地。」
他這輩子三教九流見過的不少,這麼噁心的還真的是頭回見。
這要不是想著家裡的小兔崽子和他那同學關係還算得上是不錯,白思韜是真的想找點道上混的朋友好好教育教育這夫妻倆「怎麼做人」。
三觀奇葩到無以言表,能訛錢的地方絕不手軟。
從譚樂住院的住院費算計到譚樂曠課的補課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