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美夢呢判三緩四,要判就得照著十年起步。
且不說他們給樂樂打成什麼樣子,光是這半年多來給他造成的心理陰影,他就覺得刑期太短。
車子臨近醫院,白思韜打了轉向,白石下意識的就坐直了身體問他。
「爸……你是不是著急回去開會?那你給我放路口我自已走過去。」
白思韜沒有停車,繼續開著車往家的方向行進。
白石忽的就晃了神,伸手就去扯白思韜的方向盤。
「爸……爸,你開過了,我要去醫院的。」
「我沒開過。」
白思韜靠邊停了車,從手腕把白石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他走了。」
「走了?是什麼意思?」白石不敢呼吸,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著白思韜,「是……出院了麼?」
「轉學了,休學了或者是退學了,你怎麼理解都好,他走了。」白思韜聲音冷冷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白石只覺心臟像是被誰打了一拳,猛的一疼之後就再也沒了知覺……
「我問過你,想不想重判他們幾個。」
白思韜換了話題,白石卻沒反應過來他想說什麼,只是呆愣的點著頭。
「譚樂的父母希望原諒他們,甚至還拿出了譚樂親手寫出的諒解函……」
「按著他父母的意思,譚樂與他們之間本來就是認識的,一切都只是他們三個人的小打小鬧,而你是無辜被牽扯的那一個……」
「他不是。」白石咬著嘴唇,一字一句說的堅決。
「我知道他不是。」白思韜尋找著合適的詞彙,「但是這件事情和他家牽扯良多,只要譚樂在,這個案子就不可能重判。」
「他的父母只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他出具各種各樣的諒解函,甚至會為了錢上庭為那兩個人渣作證,證明他們是一夥的!」
「所以,你讓他走了?因為他寫了諒解函?」白石還是倒不過勁兒來。
「不是我。」白思韜深吸了一口氣,他舌頭頂了頂上顎,不知道該怎麼和自家孩子說清楚這件事情。
他知道的不多,比白石知道的多不了多少。
但他有私心,他不希望白石知道太多。
若是說清楚譚樂是被親生父母帶回去的,以白石的脾氣,不翻個天翻地覆找到人,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若是不告訴他去了哪兒反而還能好上一些。
年輕時候的友情大多都是海市蜃樓,身處其中的時候總覺得其樂無窮,但若是經歷了天長日久便是蚊子血、便是白米飯,便是每每想起就讓人頭疼不已的糟糠。
況且以譚樂的家庭來說,他與白石註定不會是同路人。
寒門學子,就算是通天的本事,可及的最高處也不過就是國內的頂尖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