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環上白石脖頸的手臂,就像是從未喚出口卻縈繞心頭許久的稱呼。
只是他不願被酒精麻醉過的大腦裹挾,依舊小心謹慎的斟酌著每句話的用詞。
不該有的心思,便是妄想。
「女孩子麼?」
白石低著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低喃,臥室沒有開燈,整個房間只有廚房昏暗的燈光,臉上全部表情的被陰影遮掩乾淨,他死咬著嘴唇,抓緊褲腳的手指指節都微微發白,心臟更是疼的像是被人撕扯過一般。
許久他才找回自已的聲音再次問他,「所以,你喜歡女孩?」
譚樂沒回答。
房間裡安靜的可怕。
白石等了很久,終是沒有再去問他些什麼,抬手幫假寐的譚樂蓋好被子這才轉身去廚房繼續找白糖罐。
5%的糖水加上55°左右的溫水,混合在一個有些磕碰的不鏽鋼保溫杯里。氣溫漸冷,白色的熱氣在空氣中遇冷變成水珠,而後升騰起白霧再度慢慢消散。
白石盯著杯子裡緩慢融化的白砂糖,心裡難過的情緒怎麼壓也壓不下去。
他不是沒有談戀愛的想法,人到了某個階段,或是到了某個年齡,或多或少的都會有戀愛的衝動。
只是無論是學校里年齡相仿的學弟學妹,還是醫院裡的同齡的醫生、護土,無論男女,他似乎都沒有任何興趣。
他曾在大學時見到過阮欣欣和秦書晨,阮欣欣隨口的一句話便讓他瞬間明白自已想要的是什麼。
她問,「你該不會是喜歡譚樂吧。」
喜歡?
是的,喜歡,很喜歡。
只是那時的他並不確定,只是覺得這種喜歡應該不是愛情,而是單純的友情,或者是超越友情的某些東西。
這種東西或許類似愛情吧。
讀博的時候,導師也給他介紹過對象,可不知為何,他在見了那人第一面時腦子裡想的便全是譚樂。
他想,如果相親的對象是譚樂該有多好。
他想,如果可以和譚樂在一起該有多好。
這種想法讓他異常害怕。
害怕到那幾年他甚至連f市都不曾再踏入半步。
一個高中時半年多一點的短暫友誼。
一段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留下的未知關係。
他不明白這種感情到底該如何歸類,或許是一種寄託,亦或許是一種幻想。
就在他妄圖忘記掉所有關於譚樂的記憶時,他卻偏偏出現了。
白石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小口糖水,溫度適中,甜度與他平日裡喝的差不多,比例應是沒什麼問題。
只是這股子熱氣熏得他眼睛又有些朦朧,他趕忙昂頭看了看不大亮的廚房燈,裝作冷靜的模樣回到臥室。
「樂樂,喝點水再睡。」白石蹲下搖了搖譚樂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