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小孩被自已一句話整的情緒低落,譚樂愧疚的不得了,笨嘴拙舌的想著安慰兩句。
白石卻比他預想中更快的緩了過來,「神經外科是醫學中最年輕、最複雜而又發展最快的一門學科。」
「從1879年,mac ewen在英國格拉斯哥第一次正式成功切除了左前顱凹扁平狀腦膜瘤的手術,至今也不過就是一百餘年的光景。」
「在這個手術之後的第三十九年後,才發明出了造影術,四十八年後,才有了腦血管造影。」
「科技總歸是在進步的,雖說現在這病還是無藥可救只能短期延緩,但今後總是用得上的。」
這話像是在回答譚樂,可更多的卻是在安慰著白石自已。
周文用親戚已經經歷了放療和化療,膠質瘤的發展遠比預想中快了很多。
最近連進口藥都用上了,大多還都是醫保報銷外的項目,以現在的情況,他的家庭情況根本撐不了多久。
這次學術交流會並沒有改變他的治療方案,甚至可以說是毫無進展。
一切不過是最後的維持…
至於後續的治療是否要繼續,白石甚至不用想也知道這個患者的未來會是什麼樣的。
車裡的氣氛變得沉默,譚樂絞盡腦汁,「我前幾天去吃麥當勞了。」
白石歪頭看著譚樂,「嗯?」
「我只點了一個漢堡,沒想服務員還給我拿了一杯可樂。」譚樂握著方向盤的手指蜷縮又鬆開,額頭都有些冒汗,「我就問服務員『這是附的麼』?。」
白石表情僵住,不可置信的看著譚樂,「你…這是在說笑話?」
「嗯。」譚樂認真的點了點頭繼續說著,「服務員說,『這是drink』。」
白石嘴角扯出一個很勉強的弧度乾笑了一聲。
譚樂掃了一眼左邊後視鏡,侷促地說,「我前幾天看到的,是不是不好笑…」
白石點了下頭,旋即快速搖頭鼓勵著他,「你要不再講一個試試。」
「雪碧在大街上走著走著,忽然就死了,你猜猜是因為什麼?」譚樂盯著前路,認真的又說了一個。
白石思索了幾秒回他,「是不是沒氣兒了?」
譚樂艱難的點了下頭,「對。算了我還是不講了吧,真的沒什麼意思。」
「不行。」白石的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我好久沒聽冷笑話了,你再多講幾個,說不定哪個特別好笑呢。」
譚樂抿了抿嘴唇,把幾年前的一個破笑話說了出來,「香菇走在路上,被橙子撞了一下。香菇說:你去死吧!然後橙子就死了。為什麼?」
「因為菌要橙死,橙不得不死。」白石慢悠悠地說著,「其實還有破解橙死方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