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趁著有活兒的時候拼拼命,難道等到沒了客戶的時候再著急麼?
他不想。
他只想趁著現在,還有最後賺錢機會的時候,多賺一些,給小孩更好的生活而已。
「我這人好養活的很,只要有口飯吃,有地兒住,有你在就夠了。」白石順勢用額頭蹭了蹭譚樂的頸窩。
他們身上有著相同的香氣,交織在一起聞起來暖暖的。
譚樂盯著天花板默默地發呆,半晌才問他,「房貸還完了麼?」
額…還沒…
「但我的工資夠還。」白石嘟嘟囔囔的,「我平時花錢的地方又不多…」
「車貸呢?」譚樂又問。
「我的已經還完了。」白石驕傲的說著,還不忘拍拍譚樂的胸口安撫。
「那我的那台呢?」譚樂聲音輕的像是囈語,「總是不夠的…」
「多寫兩個論文就夠了,只是最近沒有好的課題而已。」白石咕噥著,手下卻一直拍著他,像是在安撫小孩子。
「你都這麼拼,我哪能落後…」
「我和你不一樣。」白石頓了頓,像是想到什麼了似的偷笑著說,「我是你老公嘛,多做點也是應該的。」
「我想讓你不那麼累。」譚樂將手臂從被窩裡伸出,摸著白石的發頂,又說了一遍,「我不想讓你那麼累的。」
「哪有什麼累不累的,自已選的工作。再說了生活總是向好的,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什麼都不怕的。」
*
只是生活並未像白石說的那般向好。
白石剛一回醫院就被周文用拉去了辦公室,絮絮叨叨的講著前天他下班以後發生的破事。
患者家屬明明已經談到了賠償金,可臨到簽字的時候卻又開始反悔,第二天把律師都請到了醫院,無論如何也要讓醫院賠更高的金額出來。
可周文用說來說去,一點也沒提到患者本身的狀況,白石聽著不免打斷他。
「患者?估計是在門診那邊輸水呢吧,我也沒注意過,不過應該是沒什麼大礙。」周文用想了想說。
「輸水有什麼用?他電解質紊亂了?」白石眉毛皺成了一大團,從抽屜里翻出醫院的電話簿就開始查找門診的電話。
「這我也不清楚,從住院開始那幫人就沒想著給他治病,始終都在和醫院談條件…」周文用嗤之以鼻,「到時候大概率就是給他往醫院一扔,治得好就治,治不好就拉回家等死。」
「如果當時就同意手術的話…」白石嘆了口氣,悶聲說著,「那么小的病灶…」
「他大字都不識一個,孩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周文用無奈的聳了聳肩,「他要是知道他含辛茹苦省吃儉用養大的四個孩子是這麼一群白眼狼…」
「唉…」兩個人同時嘆氣,也同時沒了交談下去的欲望。
他不找事情,不代表事情不會找他。
醫務處第二輪的審查開始,白石正做著手術就被巡迴護土通知要去見患者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