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可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已袖手旁觀。
小孩工作上的事情他幫不上什麼,平時在醫院裡被患者家屬欺負,他也只能說上一點安慰的話。
可安慰的話哪有什麼實際意義,不過是隔靴搔癢、揚湯止沸。
工作了這麼多年,他明白實際的處理一件事情比嘴上說一百件事情更有用。
他不忍心小孩平白無故的被人在網上那樣寫,更不願意看見小孩因為網上的一些流言蜚語被逼的停職。
他希望小孩能順遂,能像所有電影裡神采飛揚的少年一樣無憂無慮,在他所擅長的領域裡發光發熱。
他想掃清所有的障礙…
手指在鍵盤上敲打著,譚樂看著網站上新增添的幾條評論束手無策。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白石到書房門口第三次敲門,終於書房裡沒有譚樂的那句「馬上」,而是看見他打開了門鎖從書房裡走了出來。
白石舒了口氣,跑去廚房將飯菜放進微波爐里熱著,譚樂跟在他的身後熟練的拿了碗筷放在島台上。
「你工作現在這麼…」
「你停職是因為…」
兩人同時開了口,譚樂拿著筷子放在白石的位置上,繼續問他,「你停職是因為什麼?可以仔細說說麼?」
微波爐發出滋滋的響動,白石一動不動地看著微波爐中旋轉的盤子,一直也沒有說話。
這事有什麼好說的。
不過就是患者家屬無理取鬧罷了,真要是想要分享什麼故事,倒不如聊聊他今天上午做的那台手術。
「我看網上的帖子說的大多都是你在手術的時候違規…」
「我沒有違規操作。」白石忽地開口,爭辯的聲音與微波爐的提示音混在了一起,他轉身看著譚樂又說了一遍。
「我就是因為沒有違規操作,才會發現了癌症病灶第一時間選擇了和患者家屬溝通,我也是因為沒有違規操作,所以才會在明知患者罹患腦癌的情況下,聽從了患者家屬的訴求,只做了自已『份內』的事情,給他做了縫合,而不是『為病家謀幸福』。」
「我沒有遵從我的本心,只做了一個『程序』內醫生該做的本分。」
他冷靜得不像話,連說出的一字一句都沒了往日的溫度。
「我被停職,是我活該。」
白石說完,唇角勾起一個自嘲的弧度,他將熱好的菜從微波爐里拿了出來,鄭重其事的擺在餐桌正中央。
連看也沒有多看譚樂一眼,又將另一盤菜放進了微波爐里,繼續熱著。
「我比過去慫多了。」白石看著微波爐里的光繼續自言自語著,「當初剛當住院總的時候,做手術看見患者額頭上有個可疑痣,我連問都沒有問,趁著麻醉就給切了,等巡迴護土告狀告到主任那的時候,我連病理切片都做完了。」
「後來當上主治了也是一樣,患者因意外住院,我被骨科call去做聯合手術,患者家屬都沒到場的情況下,我愣敢給他做了血管瘤切除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