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像犯了滔天大錯,眼淚不知怎得就從眼眶裡鑽了出來。
「特別疼麼?」白石一邊往他腿上淋著涼水,一邊摩挲著他紅彤彤的皮膚,「是不是燙的特別疼?」
「不疼。」他啞著嗓子,嘴裡能說出口的只有「都是我的錯。」
「你哪錯了?不就是打破了保溫壺麼?誰還能沒個手滑的時候。」白石笑著檢查起他皮膚上幾處被飛濺的玻璃劃傷的口子,「傷口不大,等會兒我給你擦個碘伏…」
「結束吧。」他忽地開口,積攢起霧氣的眼睛定定的看著白石,眼神里卻滿是堅決。
他捨不得說出分手兩個字,只想用最平靜的字眼收場這段感情。
「結束什麼?」白石臉上掛著笑容,拿著淋浴噴頭對著譚樂的大腿沖了下涼水,霎時激的他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還得再沖一會兒,得虧這個壺保溫效果差水溫不高,要不然你這會兒哪還能這麼囂張的跟我說話。」
譚樂只覺得心口憋悶,他抬手關掉水龍頭,可再看向白石的時候,卻無法對著滿臉關切看著自已的小孩說出「結束」。
他迴避著白石的視線,眼神落在了他腳附近的地板上。
那裡的一小攤水跡被染成了粉紅色,他眼前模糊看不真切,剛彎下腰就被白石攬住脖子狠狠的親了一下臉頰。
「去臥室等著吧,我去給廚房收拾了給你端水。」
「我不…」他聲音有些發顫,眼睛再度積攢起水汽。
「怎麼還鬧起脾氣來了。」白石故作老成的嘆著氣,「那你跟我一起收拾,收拾好了我給你沖熱巧克力喝?」
他死死的拉著白石的手,既說不出自已想做什麼,又說不出不讓他走的理由。
「是怕我受傷麼?」白石猜測著他的想法。
譚樂木然的點了下頭,眼睛卻不爭氣的又紅了起來。
「我怎麼會受傷,我都多大人了。」白石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頂,「你天天喊我小孩,今天自已倒是一副小孩模樣。」
說著,他點了一下譚樂的鼻子轉身拿了收拾的工具離開,譚樂快步起身拉著白石就坐在了沙發上。
「我看看你腳上的傷口。」譚樂坐在他的身側,抬起白石的小腿放在了自已的膝蓋上,剛看見傷口就又控制不住難受了起來。
腳下傷口很淺,這會兒連血都流不出了,只留下一小條淺淺的印子。
「都說了沒事,你看這不都癒合了。」他笑著掰了一下傷口,很勉強才擠出一點血出來,「都沒到基底層,根本傷不到我。」
「是啊,會癒合的。」譚樂唇角揚起一抹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