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洵把車子開上了高架橋,高架上擁堵,可車速依舊沒有減緩。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我這幾年一直特好奇你們這群好學生現在過成什麼樣了,你應該混得不錯,現在至少得是個成功人土了吧。」
成功人土?
譚樂真不知道汪洵是故意挖苦還是有心試探。
他防備的看著汪洵的後腦勺,猶豫著要不要報警,不過是個晃神的功夫,就聽汪洵自言自語了起來。
「我是個傻逼。虧的是早早進去了,要不以我的性子,現在早和毛斯翔一樣吃上花生米了。」他用手比了個槍的姿勢,在太陽穴上點了一下。
「我不認為咱們之間關係可以好到談這些。」譚樂忍住頭疼,咬牙切齒的說著。
汪洵卻像沒聽見一樣,自顧自的說著這麼多年來的「人生感悟」。
「當初我看不起你們這幫死讀書的,總覺得等混社會了,上班了,多會做兩道數學題,多會拽兩句酸詞兒還不如多跟領導吃吃飯,給領導溜須拍馬來錢快…」
「至少…我父母就是這樣的…」
「我喜歡過我們班上一人,他見著我就躲得老遠,我就老去聊扯他。」
「我怕被別人發現我喜歡他,就總是找他麻煩…」
「這就是你當年跟個狗一樣四處散德行的理由?」譚樂打斷他,大聲質問,「你當初欺負的人就活該為你的一句輕飄飄的青春期叛逆買單?你以為給你的弱智行為套上個初戀愛情懵懂的幌子,你就是個人了?」
「你不就是挨了幾次打麼,至於上綱上線的?」汪洵小聲咕噥著,「我父母當初打我的時候不知道有多狠。」
「多狠?因為說話晚三、四歲就被親生父母賣了?因為在養父母家摔碎了幾個碗就能把拖把棍打斷?還是因為多吃了個水果就被打的口鼻流血?」譚樂根本壓不住脾氣,說完手指都有些顫抖,「不是只有你童年不幸,可是只有你最終成為了垃圾。」
汪洵清了清嗓子,卻被譚樂憋得說不出話來。
「你喜歡別人就要找人麻煩,你因為青春期叛逆就要霸凌同學,你到現在了還處處給自已找藉口,這麼多年在監獄都沒想明白自已到底錯哪了。」譚樂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沒了什麼力氣。
汪洵從煙盒裡磕了根煙還覺得心煩意亂,把煙盒捏扁狠狠的扔出了窗外。
「你是真和過去不一樣了。」汪洵挑釁著,「當年慫的跟什麼似的,現在倒是長出硬骨頭了。」
譚樂沒說話,閉著眼睛躺倒在后座上。
車子行駛的算是平穩,偶爾途經路況不好的地方難免還會顛簸。
他從口袋裡摸出戒指盒,將戒指套在自已的無名指上,戒圈有些松,永不分離的圓環閃著不同顏色的金屬光澤。
玫瑰金代表愛情。
【大家好,這是我表白了好久才追到手的男朋友。】
黃金代表忠誠。
【我不會有更喜歡的人了。】
白金代表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