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記得自已將自來水管里的水接進奶瓶偷偷品嘗牛奶時的滋味。
那些場景始終刻在他記憶最深處,應該是家吧…
可白石說,他們可以一起回家…
他難道還有除了這扇門以外其他的家麼?
他在夢境中不知打開了多少扇的門,更不知尋找了多少次白石的身影…
最終只留下越來越模糊的人影在他身邊穿梭…
【下去,那是我法人身份證的位子。】
【An apple a day keeps the doctor away.】
【你不是喜歡玩失蹤麼?你怎麼還不走?!】
【遊樂場關門了。】
……
【大家好,這是我表白了好久才追到手的男朋友。】
所有的門全部關閉。
譚樂目光灼灼的盯著坐在自已身旁的白石,只覺得心臟疼的透不過氣來…
*
譚樂推開白石遞過來的橘子,摩挲著就去拽輸液針。
「白石從遊戲廳打完遊戲就會來看你,你要乖一點。」白石說著就把橘子塞進了他的嘴裡,連眼皮子都沒多抬一下,「你今天的水還有兩瓶就輸完了,等拆了線要是還看沒看見白石那個小兔崽子,我就帶你去遊戲廳抓人去。」
譚樂「嗯」了一聲,只側頭看了他一眼就紅了眼眶。
「你都知道了…」譚樂嗓音啞的不像話,「你全都知道了…對麼?」
「我知道什麼了…」白石猛地反應過來,從病床邊兒幾乎時彈起來的,引得橘子皮掉了滿地。
「你認出我了!不是你怎麼就認出我了!」白石高興的語無倫次,恨不得跑到病房外大吼三聲。
「我不該回來。」譚樂一瞬不瞬盯著輸液針,「這病…我們應該分手…我應該躲得再遠一點…」
「樂哥…」白石聲兒忽地軟了,「不過就是生了個病,你說走就走根本就沒想過我。」
「生了個病?你自已清楚這個病是什麼病。」譚樂挑眉看著他,自嘲著反問,「我當年被朱濤拖得十幾年都緩不過來,現在到頭來我還要拖垮你?」
「抱歉,我還真做不到。」
「我已經看過太多人的冷眼,不想再在你眼裡看見。」
「可你知道我不是這樣的!」白石著急反駁他,「我從沒想這麼想…」
「那你真應該仔細想一想。」譚樂閉上眼睛死死的抓著床單,「想想自已才二十七歲就要面對一個病秧子,想想自已要被我拖累人生最寶貴的年華,想想你能不能真正的直面死亡!」
他語氣決絕,甚至聽不出半點轉圜的餘地。
白石卻像是完全沒聽見一樣,緩緩地蹲在了他的身邊。
「我想的很明白。」白石從譚樂的脖子上勾出紅繩,把戒指拿到了譚樂的眼前。
「你看過裡面的小字麼?『給我的月亮,白石』。」白石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
譚樂猛然睜開眼睛,這才細細打量起戒指的區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