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望向黎暉,語氣里有了淡淡的憂傷。
「我可能也幫不了他什麼了……我好像已經死了。」
「你戴帶表了麼?」黎暉忽的問了他這麼一句。
「戴了,好像是婚禮前,他父親送我的那塊。」譚樂低頭看著手腕,沒想卻看到了一塊電子表。
這是白石去歐洲之前送他的身體檢測表,可以檢測血壓心率和睡眠質量的。
表上顯示著時間,現在是下午的14:22分。
「表還走著,你還活著。」黎暉說罷歪頭又看了眼譚樂的心率,「不過你這每分鐘六下的心率想活下來也有點難度……」
還真是……
想特別謝謝你的坦誠。
「……手錶顯示的是死亡時間。」
「表不走了,就是已經到了時間,表還走著,就說明還沒有到時間……」
「所以,只要表沒停,只要你想出去,總是有方法的。」黎暉神神秘秘的說了這麼一句,「當然,要是錶停了,那可就不好說了。」
「不過別怕,你老公不是挺厲害的麼。」黎暉比劃著名白石做手術的模樣,「那麼細一點兒的神經都縫的上,你這心臟只要還跳,肯定沒什麼事。」
「我有個認識的人說,讓我找亮的地方走……你知道怎麼走麼?」
「亮的地方?」
「對啊。」譚樂指了指大門的位置,又指了指校園裡的其他幾處,「這些地方都挺亮的,你說我……」
「每個人看到的地方都不一樣。」黎暉指著一處譚樂望的見的花叢問他,「你看那裡是什麼?」
「月季花叢。」
「你現在呢,在幾樓?」
「二樓。」
「咱們腳底下踩著的地板是什麼樣的?」
「水磨石地板,藍灰配色。」
「都是不大一樣的。我看到的是棵死了半年多樹皮都快掉光了的冬青,腳下的踩著的是廣宇一樓的破了三個角的瓷磚地板。」黎暉把手插進口袋,「每個人看到的都不一樣,所以我沒辦法告訴你,你該去的地方是哪裡。」
「都不一樣麼?那我現在該往哪走?」譚樂開口問黎暉。
「當然是去找得到你老公白醫生的地方。」
白石的地方?
白石會在哪裡?
上高中的時候,白石每天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宿舍,偶爾心情不好了,就去操場跑圈……
「他……他為了你能活下去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