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五點半,獅子趕在下班高峰前將陳蔭送回了杜峰家的小區門口,一天之內經歷過種種變故,陳蔭對他們道謝得勉強,三人目送著女孩兒的背影消失在小區門口,一時都陷入了沉默。
「茅台姐,之後的事情,我們不管真的行嗎?」最後獅子還是忍不住,「杜峰多半也就是看準了陳蔭孤苦伶仃又缺錢所以才找上她的,與其說是和她談戀愛,不如說是在用錢控制她,現在讓陳蔭承受這一切真的可以嗎?」
徐濤幹了這麼久刑偵,這樣的事情也看得不少了,苦笑道:「她還算不錯了,碰到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還是知道要站出來的……沒有因為杜峰給她花的那些錢而迷失自我。」
茅台看了一眼時間,將近五點半,這個點差不多就是杜曉月放學回家的點,過不了多久,這個不久前還爛漫活潑的小姑娘或許就要面對一個相當殘酷的真相。
說到底,無論是對於杜曉月或者陳蔭,這個夜晚都註定不會太平。
「徐濤你先回去吧,因為私事請假這麼久,我要是郭隊該生氣了。」茅台想了想,「我和獅子再在這兒守一會兒,一會兒如果陳蔭帶杜曉月去見她生母我們就也跟著去,這樣即使發生了什麼也好及時救場。」
「為什麼不直接和她說?」徐濤不解,「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陳蔭應該也不想讓杜曉月察覺到她爸爸出事了。」茅台拿出酒壺,看著遠處住宅區里亮起的燈光輕聲道,「小孩子是很敏感的,家裡如果發生變故她們不一定就察覺不到,突然要被送回媽媽那裡,如果旁邊還有兩個外人護送,杜曉月只會更加胡思亂想……我們畢竟收了這丫頭一百塊錢,至少要照顧一下僱主的心情吧。」
「你可真是……」徐濤這下算是聽出來了,茅台對這次的事情能說得上是相當盡心,雖說當時兩人離婚茅台口口聲聲說她不喜歡孩子也不想生,但這麼多年了,每次碰到這樣涉及未成年人的案子,茅台對孩子的態度究竟如何便一覽無餘,徐濤想起當年珍珠的案子忍不住嘆了口氣,「那行,反正這事兒的進展我幫你們盯吧,說不定如果情節嚴重,還會送到分局來。」
徐濤最後簡單跟她們交代了兩句便下了車,隨著夜幕降臨,小區門口進出的人明顯變多了……可以說獅子從未有像現在這樣不想見到杜曉月,然而,無論她們情願與否,不到六點,扎著雙馬尾的杜曉月還是一蹦一跳地出現在了小區的大門口。
「希望她以後永遠不要想明白,是因為她來找我們,所以她的父親才被查的。」
獅子嘆了口氣,內心的負罪感在此刻幾乎要化為實質,兩人在小區門口等了快一個多小時,終於,在七點半左右,陳蔭一手拉著箱子一手牽著杜曉月從小區正門出來,因為隔得遠,兩人臉上的神情看的不清,但陳蔭應當是換了一身全黑的行頭,相比於白天那一套,整個人顯得成熟了不少。
「她們像是要打車。」獅子來了精神,「應該是要去送小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