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台知道她要說什麼,陳蔭在這件事裡究竟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是擺在她們面前的最後一個謎團,她為什麼要在成年之後立刻改名,又為什麼要這麼多年呆在一個自己親手舉報過的仇人身邊……只有找到了這背後的真相,這件事才算是真正弄明白。
「先回酒吧吧。」茅台想了想,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雖然就算我們查清楚,小月未來的路也不會好走,但是……」
她眼前又浮現出珍珠父母那兩方碑,茅台輕輕捏緊了拳頭,早在她放棄晉升機會離開派出所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好了。
「未來無論什麼樣的案子放到我面前。」茅台輕聲道,「我都至少要給自己一個交代。」
下午兩點半。
午後正是酒吧一條街一天當中最為安逸的時刻,整條五條巷除了陽光就只有二人的影子,獅子急匆匆開了電閘,插上電腦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電腦上細細搜索起了幾年前和杜峰還有陳鶯有關的新聞,雖說在輿論上沒有鬧大,但這件事不可能一點水花都沒有,只要發生了,就一定留下過痕跡。
「六七年前,微博的影響力還遠沒有現在這麼大,在網絡上伸冤也不一定就能落實到現實中解決。」茅台將一大把冷凍薯條丟進炸鍋,嘆了口氣,「如果那孩子當時真的寄希望於網絡,只能說是錯了時候……她應該直接報警。」
獅子一言不發地盯著電腦,而茅台心知她心裡不痛快,繞到人身後,見這丫頭臉繃著便忍不住用手戳了戳:「是同情陳蔭?」
「不知道該同情誰。」獅子硬邦邦地回答,手上機械地滑著滾輪,「這件事裡頭除了杜峰,其他三個女人都很可憐,張燕嫁錯了人,陳蔭還沒成年就落在了杜峰手裡,杜曉月更是……這輩子都要背負這個陰影了。」
她說到最後翻了個白眼:「所以茅台姐,真的不是我地圖炮,這種敗類多了,難免讓人覺得男的真的不行。」
「就知道你要說這個。」茅台無奈地笑笑,沉思片刻卻又問,「不過既然這樣,為什麼你還要繼續查下去?你應該很清楚陳蔭現在可能不想我們往下查吧?」
「茅台姐你想查的東西我當然要查。」獅子抿了抿嘴,小聲道,「畢竟當時說好了,你養我,所以我聽你的話。」
「應該不止是這樣吧?」茅台給她逗樂了,將炸好的薯條盛到碗裡推到她面前,趴在櫃檯上看著她,「是覺得一碼歸一碼?杜峰有問題,但是不願意什麼鍋都往他頭上扣?」